她猝然想起昨夜喝下去的玩意兒,順勢回憶起昏迷前的所見,猛地低頭一看。
她看見了一具專屬於女性的,完整的,正常的,卻本不屬於她的曼妙身軀。
腦袋嗡的一聲。
莫祈君才意識到所謂的新的身體是什麼意思。
林疏昀將她扶起倚靠在床頭,把碗遞給她:“前七日每日早晚各喝一次,之後每月一次持續七個月,然後每隔三月一次持續一年半,再往後每隔一年一次即可。”
見她還呆呆如木頭,林疏昀道:“等喝了‘藥’,有什麼疑惑我再幫你解答。”
莫祈君輕而緩地撫上自己的身軀,久久不能言。
末了,才恍惚問:“若是不喝,會如何?”
“不喝我也省事。”他淡笑一聲,眼光迅速冷下去,“不喝,用不了多久,你就會變成一個插著人頭骨的人偶。”
莫祈君嚇了一跳,趕緊把嘴湊上去,就著他的手開始吞嚥。
強烈的血腥氣味依然刺激她的味蕾,她緊閉雙眼,沒多久遍一股腦兒全喝下去了。
他以拇指擦去她唇角的血跡,神色有些許緩和:“想問什麼,問吧。”
莫祈君馬上指著自己,把心底最好奇的事情問出口:“人頭離開身體,怎麼還能活?”
“誰說你還活著?”
林疏昀波瀾不驚:“從斷頭的那一刻起,你就算是死人了。”
莫祈君吶吶道:“可我不是還······”
“不是還有意識,對麼?”
林疏昀一把抓起她的手,在她莫名的眼神裡,一使勁,手腕處便發出“咔咔”的聲響。
“你覺得疼嗎?”他更使力道,“不、應該說,你有一點感覺嗎?”
答案很明瞭。
莫祈君卻說不出來。
林疏昀指著她的胸口,問出的話毫不留情:“你連心髒都沒有,算什麼活人?”
言語宛如利刃,刺得莫祈君的目光暗下去。
她再一次審視自己的身體,卻只能失望地垂頭:“林公子說的傀人,便是這般半人半人偶的怪物麼?”
“你算特殊的傀人。”林疏昀道,“正常來講不用這麼麻煩,只不過你原本的身體不能用了,我才將它換成人偶的。“”
“所以是你的血有特殊作用?”莫祈君喃喃,“林公子你·····到底是什麼人?”
“不全是,另一方面,你也是那個萬裡挑一的特殊個體。”
“什麼意思?”
畢竟自己有言在先,林疏昀深吸一口氣,耐著性子說:“好好想想,昨夜的你渾身上下好幾處都是必死的傷口,卻能夠一路折騰到我這裡,還頭腦清醒同我說話那麼久,常人的身體可做不到這個地步。”
莫祈君把每一句話都理解到位了。
她頹然問:“那我,以後就永遠都是這個鬼樣子嗎?”
“怎麼,還不知足?”
林疏昀像聽到了什麼招笑的事,“還想換上一具活人的身子,真正死而複生?”
他望著啞口無言的她,聲音低下來:“哪有什麼永遠。”
“你的身體空有軀殼,若不用存世之物打造出新的內髒,要不了多久,這顆頭就不會再有意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