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難與謝尋安在臺下看著,兩人的目光緊緊跟著臺上的身影,今日的沈難一板正經,“這兩個人,一路下來長進了不少,背地裡沒少偷偷努力。”
謝尋安沒有佩劍,他懷裡抱著沈難的驚夏,“比起季衍,我更不想遇見秦斷鴻,還是讓季衍替我打贏他吧。”
至於蕭痕,瀉藥什麼還是太下三濫了,讓對手在眾目睽睽下丟臉簡直不是君子所為,是以他們換了一種發作起來好一點藥,半個時辰才能起效,不運功完全沒有反應,一旦運功周身便疼痛難忍無力對陣。
兩人正在計劃如何一步一步將燈芯草收入囊中,姜水抱著一隻半濕不幹的鴿子匆匆趕了過來,“來了來了,小白總算飛回來了。”
鴿爪的竹筒裝著密封的蠟丸,謝尋安與沈難面面相覷,即刻碾碎了蠟丸檢視訊息。
謝尋安看著上頭的字不由愣住了,幾人彷彿看到什麼難以置信的訊息,沈難的嘴角僵住了,過了半響才吐出幾個字,“怎麼....會是....他?“
謝尋安望著金銀臺上的人,他脫不開身,“青陽宗有問題,快去找葉嬋,快去找燈芯草。”
沈難轉身便要去尋人,謝尋安緊張地把驚夏塞給他,“快去!”
陰雲遮住了所有天光,似要將一切捲入混沌。
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滴答滴答——
暗室縫隙的水珠落到了臉上,珈奈艱澀睜開眼又無力地垂下,這裡只有一點微弱,搖曳不定的燭火。
她的四周擺放這各種罐子與工具,甚至說是刑具也不為過,地上多是木屑與塵土草木香混著奇怪的腥味,莫名有種熟悉的感覺。
雙手被捆,珈奈竭力掙紮想要起身,一陣鑽心的劇痛襲來,她踉蹌著倒吸了一口涼氣,哐當撞到了一旁的櫃子。
上端的木盒子跌了下來,摔在地上的東西一覽無遺,絲絨般的花瓣映入眼簾。
—— 是幽冥花
它不是…怎麼會在這,這東西珈奈做夢都不會認錯的。
她迫切環顧四周,這股奇異的腥氣似乎是從陶罐裡傳來,珈奈著急地噝噝了兩聲,耳畔傳來了一道陌生的聲音,那人就站在珈奈身後看著她,“醒得挺快,你是在找竹葉青嗎?”
燭火照出了那人的模樣,他雙鬢霜染生得清癯,“很不幸,讓它在我手上溜走了。”
“你為何要殺我?”珈奈認得他,他是應逐星的師父應淮,應淮體面地笑著,“我留有餘地,你是不會死在我手上的。”
珈奈唇色慘白,死死盯著應淮。
應淮道:“小姑娘,我記得你的眼睛。”
灰藍的眼瞳如同幽靈,那是應淮七日七夜裡的噩夢,“從我第一次見你,我就知道你來自哪裡,你是當年密室裡的小女孩吧,與影月為敵數載,你們會用什麼手段我最清楚了。”
“我等了好久,才等到你落單。”
“呸!人販子!是你從我身邊帶走了明印!”
珈奈忍著腹痛也要罵應淮,“影月滅時我才六歲我沒殺過人,更沒在江湖作惡,你憑什麼要我償你的恩怨!青陽宗自詡武林正道,便是這般不分青紅皂白,斷人生死的嗎!”
應淮扯了扯嘴角,陰影處的他緩緩垂眸,“可有些人生來就是有罪的。”人心之惡,一念動再無回頭之路,他的惡早在十餘年前就種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