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著諸事皆了她便回山外谷躲起來,又或者去找謝尋安道歉,至於沈難一切都由他自己。
沒想到他今日的反應如此激烈。
這下該怎麼辦...
微弱的火光勾勒出葉嬋的輪廓,女子眼眸低垂,濕濡青絲貼在頸側,她臉頰微微泛紅,均勻的呼吸在寒冷中形成淺淺的白霧。
石縫的滴水聲正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
沈難的眼神時不時飄向葉嬋,他看著安靜了許久的人不覺上揚了嘴角,清亮的眼瞳裡有掩不住的竊喜。
他心裡已經有答案了,“師父這是原諒我了?”
葉嬋沒有說話,沈難湊前地替她撥弄頸側的頭發。她緩緩抬眸,忽然倒在了沈難的懷中,“完了,藥效起來了。”
沈難手足無措地抱著人,山外谷向來向來喜歡用猛藥,因為這樣起效快。葉嬋面色潮紅,沈難摸了摸她的額頭,“怎麼這麼燙,發燒了?”
葉嬋遲緩了睜開了眼睛,沈難要將她扶起來,她幽幽唸了一句,“腿疼。”
沈難騰出手檢視了她的腿,這是…狼咬的傷口。雪山氣溫低,暗紅的血跡已經幹涸,傷口周圍呈現出可怕的青紫色,小腿皮肉已經變得僵硬了。
葉嬋就是這般一瘸一拐上了天都山,他方才還以為腿疼是託詞,沒想到她傷得這麼重。
沈難將人抱到了洞xue裡面,伸手替她脫了羅襪,她將凍僵的傷口浸在溫熱的泉水中。
葉嬋拽著他的衣領,迫使他靠近自己,悶聲道:“沈難你混賬。”
沈難身子一晃,他不解道:“你說哪件事,方才還是現在。”
葉嬋的腦子昏昏沉沉,她說的自然是那枚藥的意思,藥效起得如此快,這下是徹底不好辦了。
沈難自有他一番歪理,“這是師父欠我的,一報還一報,我們才能兩清。”
葉嬋緩緩鬆了手,任由沈難開始處理傷口,其實也沒有那麼疼,只是凍傷再不處理就要廢了。
沈難也跟著葉嬋好幾年,處理起傷勢也是得心應手,他清洗完了傷口,立馬脫了裘衣用貼身的裡衣擦幹水漬。
葉嬋雙眼迷離,她瞧著沈難從裡衣撕下了一截幹淨的布料,明晃晃的包在了自己的小腿上。
他們之間如此曖昧親暱,渾然不像對師徒,沈難該不會把剛才的話都聽進心裡了吧。
葉嬋額頭滾燙,身體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她雙手攀著他的脖頸,如同溺水的人找到了一根浮木。
沈難調整了下姿勢,他反手將人背起,“要走了。”
眼下這般情況,他們不能留在天都山了,要快點回拂雪山莊。
葉嬋微微頷首,幾個時辰前才中了蛇毒,沈難此刻便生龍活虎了,雪枯草的藥效真是不容小覷。
夜色如墨,寒風呼嘯而過。
天邊的太白星格外明亮,沈難遙望星辰判定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