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樓外,應逐星租了一輛馬車在等紀夏出來。他前兩日答應過,要帶紀夏去見霍昭的,這可不好食言。
紀夏輕快地上了馬車,她從裡面探出頭問:“應大哥,我師父是怎樣的人呀?”
“她呀.....”應逐星揮了揮馬鞭,”是個古道熱腸,孔武有力的劍客。”
霍昭手裡的明燭可比他的青霄劍重多了,苦蟬和驚夏使起來最輕盈,這也難怪葉嬋那夜用著覺得手腕疼。
馬車緩緩行駛在街上,紀夏雀躍地抓著裙擺,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見到自己的師父了。
水雲宮,明月山,那裡一聽就是一個好地方。還有她的師父,怎麼聽都是一個大好人。
應逐星昨日去了一趟千金堂,他特意去尋葉嬋相助。葉嬋沒有多說什麼就答應了,看在應逐星的面子上,她挺願意走這一遭的。
畢竟這一路行來,應逐星東奔西走,幫了他們不少忙。
應逐星也沒想到自己的面子有這麼大,一條繩上的螞蚱當久了,還是有幾分真心的。山外谷避世多年也挨不住這一個月朝夕相處,這葉嬋也是越來越有人情味了。
廟會那天,應逐星一見霍昭就看出了她傷重。以往生龍活虎,活蹦亂跳的一個人突然變得安靜乖巧,其中一定有問題。
可惜當時葉嬋中了蠱,他趕著送人去千金堂,也沒時間多問幾句。只好放霍昭跟著那個姓裴的走了,後來他替紀夏去求霍昭的時候,才從霍昭口中知道,她身受重傷被困方寸之地。
今日約了葉嬋在衙門後頭碰面,沈難早早就出門去千金堂尋他師父去了。應逐星不信了,就憑他們幾個還救不出霍昭,雖說這一路頗有幾分坎坷,但他們這不都安然度過了。
往後沈難和葉嬋要去故陵,應逐星要回青陽宗,大家離了應天府便分道揚鑣,眼下正好一塊救出霍昭,到時候應逐星也可以送紀夏和霍昭回明月山。
如此行事也算妥貼,也不壞了青陽宗和水雲宮之間的交情。
應逐星盤算的面面俱到,唯一的缺點就是他們來的太早了,馬車都已經到了衙門後牆,葉嬋和沈難還不見蹤影。
他靠在牆邊百無聊賴,紀夏還在車窗邊安慰應逐星別著急,他們肯定是有事耽誤了。
應逐星也不清楚葉嬋那邊的情況,他去的那日謝尋安說她傷了心脈不能出手。可葉嬋又說無礙,他二人看了一眼,謝尋安又改了口。
從前見謝尋安都是對別人呼來喝去的,這還是應逐星第一次見謝尋安聽話,難道是山外谷私藏了什麼好藥,對心脈有奇效,所以葉嬋也不必看謝尋安的臉色。
應逐星清澈的眼瞳藏不住事,改天他一定要好好求求葉嬋,讓她賜藥見見世面,這山外谷當真不同凡響。
他正念著人,遠處便出現了兩個熟悉的面孔。應逐星敲了敲車廂的門 ,朝紀夏知會了一聲,“人來到了。”
紀夏將簾子掛住,她朝著兩人招了招手,“葉姐姐,你沒事吧?”
葉嬋緩步而至,“無事。”
“你怎麼也來了?”葉嬋轉而看向應逐星,應逐星正埋怨著兩人姍姍來遲,“這都快一個時辰了,你們去哪了?”
葉嬋不語,沈難也悶著不說話。應逐星見兩人沒有回答,便十分知趣地跳過這個問題。
這兩人明顯揹著他有鬼,可惜沈難現在是個鋸嘴葫蘆,一心只知道聽葉嬋的話。
他裝模作樣地撓了撓鼻尖,“我答應了霍昭過兩天帶她徒弟過來,這就順便把紀夏也帶過來了。”
“徒弟?什麼徒弟?”沈難不記得應逐星這兩天有跟他說過什麼師父徒弟的事情,他們兩人日日見面,這紀夏怎麼就成了霍昭的徒弟了。
應逐星毫不留情地甩給了沈難一個白眼,“你滿心滿眼都是你家師父,見不到人就魂不守舍的,我就算和你說了,你也聽不進去。”
道理確實是這麼一個道理,只是應逐星當面點破,沈難難免有些尷尬,他耳廓陡然有些發燙,被話噎住的喉嚨也發不出聲。
沈難驚訝地盯著應逐星,不自然地上前走了兩步。應逐星機敏地往後退了兩步,他戲謔道:“才休息了兩天,又想動手了。”
葉嬋若無其事的拉回沈難,她對應逐星道:“那你就跟我說一遍,我聽得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