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隨便給你開了。”謝尋安從身上掏出一塊幹淨的手帕開始擦手,嘴上還不忘說教,“身為醫者,自己怎麼能諱疾忌醫呢。”
葉嬋不想理睬他,閉目開始調息練功,世上能有什麼藥比蟬息的功力更能使斷脈重續。謝尋安貼心的關好了門,醫房裡就那張木板床,就讓她睡吧,睡著了腰疼。
七寶坐在門邊,“少堂主你出來了。”
謝尋安嫌棄自己的衣袍髒了,“快給我備點熱水,我要沐浴。”
沈難見人出來後鬆了一口氣,應逐星出聲道:“謝少堂主,葉嬋如何了?”
謝尋安抬了抬手,“她可能要留在我這裡了修養幾天,你們先回去吧。”
千金堂可沒有多餘的地方可以收留這兩個人,他們又不是病人,再者明日醫館還要開門看診,誰也沒空分神招待沈難和應逐星。
醫房大門緊閉,謝尋安回自己的房間了,七寶也打著哈欠跟著走了。沈難想守在門邊,應逐星硬生生拉著人回了天下樓,剛耗費了元氣怎麼能不睡覺呢。
何況沈難又不懂醫術,他留著也只會給別人添亂,把人交給謝尋安無疑是最好的選擇。再者千金堂這次居然沒說要收診金,能請得謝尋安免費出手,看來山外谷與千金堂之間真的有故交。
後半夜靜悄悄地過去了,應天府無事發生。
關於鳳尾巷,官府門口貼了顯眼的告示。阮知事根據記檔一一核對的救出的姑娘,裴度大度地將自己微薄的俸祿送姑娘們當盤纏。
午後紀夏敲開了應逐星的房間,葉嬋未歸,她擔憂了一整夜。好在官府的告示一出,她至少不用擔心有人在小巷再將自己迷暈帶走。
但落仙坊還在,她恐怕不能留在金陵了。
紀夏面露難色,“能逃出來,這就已經很好了。”
應逐星深思熟慮後,寬慰道:“既然官府能讓暗娼坊的姑娘的回家,你也應該能回家,我們先去官府那邊問問情況。”
他知道了紀夏的顧慮,應逐星想讓官府出面和落仙坊說明實情,最好兩邊立個文書字據什麼的,能一口氣斷個幹淨。
等處理完了,他再送紀夏去姨娘家。
所謂送佛送到西,斷然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兩人下午一同到了官府詢問案情處理,衙門處理文書的人手不夠,個個都忙得腳不沾地,大門外不少人聽說了訊息過來找人。
應逐星被衙役晾在一旁好一會兒,他彷彿突然明白了某些人津津樂道的人情世故。
世態炎涼,官府怎麼會專門為小女子出頭,除非那個姓裴的,真是是個為民的好官。
可惜,他昨夜沒看出來裴度的品相。
前幾日接手紀夏一案的衙役喚來應逐星,這人好像不是上次那個郎君,好像是上上次來報另一個案子的。
衙役看著年紀尚小的紀夏,苦主沒變就行。他道:“你之前留的地址,我尋過去時,你姨娘已經搬走了,大約是好幾月前的事了。”
紀夏忽然呆住了,應逐星追著問:“你可知道她姨娘去哪了?”
衙役搖了搖頭,話落便著急去忙其他事了。應逐星靈光一閃,他拉著衙役的胳膊不讓他走,“霍昭,我找霍昭。”
那人疑惑,“誰是霍昭?”
衙門裡都知道裴知府在後院養了一個病弱的小娘子,但沒人知道她的名字,聽聞裴知府昨夜廟會又帶回了一個新人,大家對此也是諱莫如深。
他慌忙道:“就是你們知府養在後院的那位。”
衙役不敢妄言,他甩開應逐星的手,“這位郎君你不要胡糾蠻纏。”
“誒!”應逐星喊了一聲。衙役故意不理他,頭都不回地趕去做事了。
紀夏茫然地地拽了拽他的衣角,“算了,應大哥。”
應逐星有些著急,“這怎麼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