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場賓客高賀,新人齊身拜天地。
葉嬋拉著沈難手不由攥緊,應逐星沒能打暈虞娘子,眼下這婚事只能繼續了。
失手的應逐星又出現在了人群中,他洩氣地走到了師徒身邊,沈難覺得不對勁,“發生什麼?”
應逐星動了動唇,五味雜陳道:“虞娘子不肯走。”
“為何?”葉嬋壓制著聲音,“你沒和她說清楚嗎?”
應逐星悄聲道:“她帶了刀,若我強行帶走她,她便要在我眼前自刎。”說起方才虞娘子將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嚇得他的魂都快飛了。
應逐星苦口婆心,他好說歹說,只能保證不在婚禮上大鬧,虞娘子這才能罷手。
聞言,葉嬋眉心蹙了蹙,眸光驟縮了一下。
虞櫟都已經知曉了對面不是雷吟,怎麼可能還與雷鳴拜堂成親。
她望著夫妻對拜的兩人,驀然覺得這世俗荒謬。
或許這郎君不是郎君,娘子不是娘子,毫無真心的兩個人卻在這裡行禮結親。
落在滿座賓客眼中,竟是花好月圓成良人之好。
可這騙局就像薄薄的一張紙,一戳就破。
有人佯裝不知,有人似乎無眼,只是這真正的有心人究竟淪落到何處了。
雷夫人早逝,高堂之上只有雷門主一位。
是他一手促成了這般荒唐....
大禮已成,塵埃落定。
雷鳴審視的目光投向了這邊,眼底似乎有淺淺的愚弄,將一切玩弄的掌心的自大。
葉嬋冷眼對上了他的探究,腦海裡崩掉了一根弦,驟然陷入了漩渦。
完了,中招了....那爐香真有東西。
葉嬋轉頭避過雷鳴的眼神,悄然握緊了沈難的手退到了賓客之中。她的頭隱隱靠在沈難的肩上,隱匿在人群裡似乎在與之相擁。
人聲喧嘩,她什麼都聽不見了,丹田的內息在翻湧。
沈難察覺異樣,輕輕抬起葉嬋的下顎,嘴角有血溢位,她平靜低頭擦在了他的手上。
沈難聲音慌張,“師父你怎麼了?”
“你忘了,”葉嬋難掩自己的虛弱,”我的內息會反噬的。”
葉嬋在自己的掌心咳出血,沈難慌亂給師父擦手。灼熱的體溫似乎燙到了對方,葉嬋的手猛地一縮,抬頭見沈難雙頰酡紅,像飲了酒。
她反手給沈難搭脈,脈象急而躁。那藥令人不由情動,難以自控。
葉嬋壓抑反噬的痛苦,沉著道:“剛才我還在想香裡下了什麼藥,能讓我壓制已久的內息反噬,原來是歪打正著。”
那爐香裡是無色無味的春藥,應該還帶一點軟筋散,正好和葉嬋今早服用的藥物相沖。
沈難呼吸難以自抑,“師父,那我們怎麼辦?”
她視線模糊,貼在他耳邊輕語,“找個沒有人的地方。”
葉嬋恍惚看了一眼沈難,他突然有些恨自己了。
兩人撇下了前面苦惱的應逐星,他似乎還在冥思苦想有什麼辦法能帶走虞娘子。 忽然他轉念一想,雷大哥去哪了,今日還沒有見到他人
應逐星一轉頭又只剩下自己了,葉嬋和沈難不知不覺都消失了。
新娘被送入洞房,郎君不見蹤影...
水面浮光湧動,落日的餘暉消失殆盡,徒留天際一片蒼茫。晚間似乎更加熱鬧,整個雷門都置身於浮華的盛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