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院的下人,雷吟都安排出去了,門主也奈何不了他的決定。只有只有雷鳴來送藥,他沒有推拒,雷吟不想整個雷門還將虛妄的將來寄託在自己的身上。
可父親還是選擇視而不見,縱使這東院一片悽涼,如他般油盡燈枯。
雷門還是在準備婚事...
雷吟知曉退婚書被截後,又寫了一封,連夜派了心腹去九華山,託威猛寨攔住虞櫟。
可阿櫟,你為何還是要來…
葉嬋輕飄飄道:“再嘔血,今夜就要死了。”
應逐星不信地看向葉嬋,這話怎麼能亂說,萬一成真了怎麼辦。
“多謝姑娘,”雷吟知曉後微微點頭,“雷某想請,兩位幫我一個忙。”
應逐星有些著急,“什麼忙?”
雷吟道:“勞煩二位替我攔住虞櫟,等明日後,送她回家。”
葉嬋突然起了興趣,“為何?”
“在下衰草之身怎能誤人,姑娘不懂嗎?”雷吟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他一字一句鄭重,“我不要她為我守寡,也不要她進這雷門。”
“當初是我生出了妄念,以為可以和她在一起,而如今已是不能了。”雷吟像是想起了什麼,眼裡都帶著笑意。
那年在商船上,有個霞姿月韻的小公子與他談生意。沒多久,他們的生意是風生水起,江南的漕運盡被收入囊中。
小公子耳上的環痕,落到了他的眼中。
雷吟想,這門生意他栽了,要把自己賠進去了。
“若我們不相識,她也會過得不錯。”雷吟虛弱地咳嗽了兩聲,鮮血浸潤過的唇,也失去了血色,他眼裡的光彩漸漸弱了。
“你只喜歡過虞娘子一位嗎?”葉嬋有些煞風景,應逐星大膽地用手肘撞了一下她。
“只此一人。”雷吟道。
他問:“姑娘會幫我嗎?”
葉嬋果斷拒絕,“不行,是虞娘子先找的煙雨樓求護送的,我的任務就是送她安全成親。”
應逐星有些憤憤地看了一眼葉嬋,好狠的心呀。他忙道:“我幫,雷大哥你放心。”
雷吟微微一笑,似是欣慰。“阿櫟她性子倔,拖過明日了就好了。”
“明日?”葉嬋不解為何是明日,虞娘子是人又不是物件,攔得住一天又攔不住一輩子。
雷吟卻道:“明日大婚,我會去找父親,徹底解決這件事。”
葉嬋怪異地盯著這人,這張溫和的臉在江湖裡實在是少見,可惜就要沒了。
雷吟是好人,卻不是虞櫟的良人。
應逐又大著膽子拉扯了一下她的胳膊,葉嬋才回神道:“願公子得償所願。”
他道:“借姑娘吉言。”
雷吟隨即又寫了一封信,蓋了印章,交給了應逐星。這封信的內容大多是攬錯的,方 便日後應逐星摘清自己,眾人看一眼就明白了。
兩人走後,雷吟似乎安定了。他臉色發白坐在輪椅上,怔怔地捂著心口,那處空落落的,不知還藏著些什麼。
東院一夜燈火未滅,還是…難以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