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看著是繁華氣派。
虞府乃臨泉望族,聽說虞家獨獨只這一位女兒,從小是捧在掌心裡,金尊玉貴地養大的。他家今日的喜事,整座城怕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沈難艱難地擠出人群拿著煙雨樓的名帖前去拜會,葉嬋見狀跟上了他。虞府的管家捏著名帖,神色有些猶豫,“這...是,我們家娘子安排的嗎?”
“自然。”沈難道:“煙雨樓那邊連銀子都收了。”
胡管家上下打量了一圈這兩位年輕男女,這便是所謂的煙雨樓高手,外表看著不夠高深莫測。即使如此,胡管家還是好言讓大俠稍候片刻,立馬遣人去問老爺夫人。
沈難回首低頭竊竊私語,“合著,這虞娘子並未和父母說過此事。”
“許是婚事繁瑣忙忘了。”葉嬋眉心微動,“要是運氣好,說不定我們今日便能回煙雨樓,不必去什麼諸暨了。”
聽著沈難卻不樂意了,神采奕奕的臉上不由籠罩了陰霾,他耷拉著臉,“別呀師父,自我傷好起,還沒出過煙雨樓呢。我可不想回去和李清河面面相覷,他不待見我們,我們還不待見他呢。”
“再說送親多好呀,一路不費功夫,還能跟著看看山水。”他這喋喋不休的嘴,大概是和李清河學的。
葉嬋架不住沈難的囉嗦,正巧胡管家的人回來了,兩人在不遠處說話。不一會兒,胡管家便拱手大笑道,“我家夫人說了,再加五百兩,勞煩二位安全護送我家娘子到雷門。”
五百兩?沈難不禁比劃了一下手掌,這世道錢是這麼好賺的嗎?
他原以為一萬兩很艱難,畢竟尋常百姓一年家中開銷不過幾兩銀子,如今看來還是大有可為呀。
葉嬋悄摸用劍鞘捅了一下沈難的腰,他趕緊收斂神色,“多謝夫人。”
“二位先進去吧,等時辰到了便可出發了。”
府外喧嚷,送禮道賀的賓客紛至沓來。葉 嬋先一步進去了,沈難也沒見過這世面,緊跟在葉嬋身後。她轉手將苦蟬劍遞到沈難手裡,忽而攔住了前面一個清秀的侍女,輕言道:“虞娘子在何處?
煙雨樓要她護送新娘出嫁,她自然得知道虞櫟長什麼模樣。
“娘子在....後院。”侍女愣了一下,抬手指了後院的方向。
侍女不太眼熟葉嬋的臉,但見她生的眉清目秀,一看就不像什麼壞人。興許是虞府的某位表親,想找夫人娘子敘敘舊。
這個時辰,新娘還未出門。
葉嬋饒有興趣地想,也許還能趕在蓋蓋頭前,悄摸看一眼新娘子的長相。沈難見她走的飛快,想跟上去。
“誒!”那個侍女顧不得手裡的東西,眼疾手快地地攔住了沈難,“公子那是後院,外男不能擅入,有什麼事在前廳等著也是一樣的。”
“那是....”沈難朝著葉嬋消失的方向指了指,我師父這三個堵在了嗓子眼。
這萬事離不開師父的模樣,與七歲孩童無異,沈難也只能任由侍女引沈難到前廳觀禮。
前廳賓客滿座,臨泉都覺得雷門和虞府這門親事是天作之合,
虞家娘子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主兒,旁人沒怎麼見過。但這雷門少主,品行相貌可是好得沒得挑,據說這門親事還是雷吟幾年前親自上門求來的,
可謂是得之不易。
當然眾人也想知曉虞家娘子的模樣,看看究竟是怎樣的美人。
沈難混在看客中,高堂上坐著虞家夫婦。他時不時地往外望,彷彿和所有人一樣都在等待虞娘子的出場。
後院一間陳設幹淨清新的屋子,軟菱紗帳,山水字畫一應俱全。黃梨木妝臺邊的白瓷細頸花瓶,裡面插了一株新折的柳枝。
他人翹首以盼的新娘,正坐在銅鏡前打量著陌生的自己。
鏡中女子黛眉青染,朱唇微點。
虞櫟身上的紅綢嫁衣繡工精美,袖口錦紋攀附,金線張揚。鳳冠上的金流蘇垂在瘦削的肩頭,她痴痴地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眼裡流露出了些許期待與豔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