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夏”…好名字,他的劍名聽上去比他的名字好多了。
那張紙上剩下的的兩行,沈難匆匆掃過。“出谷後,前後與大小數十門派比試,威名遠揚。曾於煙雨樓求入山外谷法門,次年赴青陽宗武林大會,奪第二。”
比試數十大小門派,沈難眉心微動,那他當初的還挺厲害的。目光落在那第二,他不禁問王實安,“那年武林大會的第一是誰?”
“楚寒刀。”
“這人是誰什麼來歷?”
王實安捋了捋自己的白鬍子,“楚寒刀七歲學刀,十幾歲離開闖蕩江湖,比你早得多。只可惜當年的拂雪山莊突遭變故,莊主及其夫人驟然離世,山莊落入他人之手。
“等十八歲的楚寒刀回來時,師門只剩殘雪遺骸了。”王實安說著頗為感慨,“那時江湖都以為拂雪山莊要改名換姓了,沒承想楚寒刀憑一己之力在丹州殺出了一條血路。”
那年西北的雪下得格外大,朔風像鈍刀割人。劍眉星目的青年揹著雁翎刀殺進了丹州,筋骨分明的手變得血跡斑斑,眼睛的眼瞳逐漸染上猩紅,到最後拂雪山莊只剩下他一個活人。
眾人以為拂雪山莊經此一遭元氣大傷,往後再難成氣候了。
三年前,楚寒刀又在武林大會奪了第一。
王實安瞥了一眼在發愣的沈難,“如今他的拂雪刀法比起他師父過猶不及,你輸在這樣的人手裡不虧。”
江湖人道義為先,最佩服這種有情有義的人了。
沈難想,楚寒刀這人是他從前都打不過的人,以後若是遇見了怕是要繞道走。
王實安才說完,沈難還想再翻一頁,但下一頁空空如也。
他揚了揚手裡薄得不能再薄的小冊子,“煙雨樓還有我從前的訊息還有嗎?比如我是如何到山外谷的,我師父姓甚名誰,有....什麼事跡?”
老頭沒有理他,藏書閣外幾聲洪亮短促的咕咕聲像是在打招呼,從樓外飛回的信鴿打斷了他的問題。藏書閣的窗戶被王實安開啟了,映著一片澄澈的碧空,鴿子停歇在窗沿。
王實安熟練地從荷包裡掏出了鳥食,順便逗起了鴿子和沈難,“你像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煙雨樓沒有你的來歷,或許你可以問問你的師父。”
沈難的心往下沉了沉,又是...他素未謀面的師父。
“山外谷不入世近百年了,也是神秘得很。”王實安取下綁在信鴿腳上的竹筒,這裡裝著來自五湖四海的訊息,由各地的堂口透過信鴿彙入煙雨樓。
“煙雨樓的訊息都要拿錢買的,只要有錢,煙雨樓可以為你查各種訊息。”他難得朝著沈難微微露出笑意,“包括你的來歷。”
老人的話似乎進了沈難的心裡,錢真是個好東西,在煙雨樓無所不能。
他好奇地問:“這鴿子是從哪裡來的?”
王實安看了一眼竹筒的標記符號,“西南。”
“信鴿從煙雨樓飛到西南要多久。”
“大約要半個月吧”
沈難古怪地看著信鴿,輕羽掠過琉璃瓦。
西南,一個很偏遠的地界。
淩空一劍破霜白,飛奴自空中墜落。
脫落的片羽緩緩飄到了地上,姣好的羽翼沾染上了汙穢的鮮血。千裡之外被人惦記的師父,冷漠無情地收回了自己的劍,絲毫不在意這只信鴿的死活,還有它腳上的訊息。
這鴿子飛過瘴氣陣法,無論是誤入,還是谷外有人特意而為之,葉嬋都提不起沒興趣。
空無一人的山外谷裡,她像一株枯木,看春榮秋落,等待著....死期。
這三年經過山外谷的人比從前多了很多,一般誤入瘴氣後便老實了,路人口口相傳都知道這地方是個禁地,而且禁地裡還有個千年老精怪會吸人精氣。
今日新鮮了,懂的放信鴿了。
葉嬋打量了一眼鴿子肥嫩,決定撿回竹屋烤著吃。
山上的竹屋不大,有兩個屋子。
院子連著山,茅草棚下有個灶臺,看樣子主人不常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