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獨的長劍在段懷容面前劃出銀亮的弧線,黑焰前蹄猛地騰躍而起,橫身在段懷容與城門之間。
最堅實地一道防線。
箭雨中,清澈與深邃的眸子再次相遇,比任何情緣深重都更糾纏難分。
兩人不約而同朝對方伸出手。
秦獨借力將人拉上馬,又攔腰托住將人抱在懷裡。
段懷容無比放鬆,安心地靠在秦獨的懷裡,任黑焰開始急速賓士。
樊無期見得手,隨即指揮昭德軍後撤。
眾人之中,秦獨右手反握長劍,橫臂攬在段懷容腰間,左手持韁颯颯策馬。
陽光太明亮了,誰都看得見。
段懷容握緊腰間的手。
他希望,天下眾人,都能在這般明亮的陽光裡,看到他和秦獨。
......
昭德軍壓得很近,前鋒部隊即刻便來接應,劫退了追擊的駐兵。
秦獨未敢停歇,一路馳進昭德軍大營。
黑焰直接停在了中軍帳前,他翻身下馬,還沒待段懷容有所動作,便託著其腰身將其抱下馬來。
段懷容沒站穩,便被秦獨有力的臂膀裹挾著,不由分說帶進了帳中。
帳簾被丟出的利劍準確斬斷了綁繩,隨著兩人進入嘩啦落下來,光線即刻被阻絕,只剩下一條極細的陽光橫在地上。
帳內安靜極了,只剩下急促的呼吸聲。
秦獨將人緊緊抱著,手上的力道很大,把段懷容腰間的衣服箍出褶皺。
是久別重逢激動,是逃離死境的新生。
更是在相隔天涯時,一日日累積愛意,在此刻洶湧迸出。
重逢的第一刻,他們對視著什麼都沒說,任眸子中的熱烈變作親暱,最後留下濕漉漉的溫柔。
段懷容笑著,順著那霸道的力道往前貼了貼:“你果然知道我想做什麼。”
秦獨驚憂未退,望著這樣的笑容隱隱後怕:“若我沒猜道你想做什麼,你能全身而退嗎?”
他無法責怪段懷容感情用事,而是懊惱自己讓人等了太久。
他在意段懷容的生命,超過自己的。
對於這件事,段懷容已經毫不在意,他故作思索後,得意笑著答道:“或許有吧。”
並不是一個有價值的答案。
但秦獨卻被攪動心腸。
自相識以來,段懷容無論謀劃什麼,都是置身事外、再多紛亂都毫不沾身。
可今日,竟徹底打破了這條原則。
執棋人以身入局,換得死棋一線生機。
秦獨愛意決堤。
他猛地吻過去,手掌覆在段懷容頭上,不肯在兩人唇間留下任何縫隙。
唇舌索取,卻又給予,歉意、補償,與太久不見的思念都毫無章法地混雜在這個吻裡。
段懷容接受了這個毫無溫柔可言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