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內北安侯裡沉寂了多日,終於有人推開了緊閉的大門。
秦獨立在院中,看呂伯晦信步走近,目色凜凜。
呂伯晦笑著,特意來告知侯爺:“今日宮中設宴,有貴客到。”
秦獨知貴客曉必有蹊蹺,卻沒參透具體是誰。
“月初給段先生送了封信,只說侯爺過于思念,所以邀段先生來赴宴見上一見。”
“段先生答應,今日午時赴宴。”
秦獨詫異,聞之即刻怒意騰起,陰森道:“你用我要挾段懷容。”
呂伯晦不僅不否認,還得意笑了笑:“你的段先生很吃這套。”
秦獨心跳極快,他算到呂伯晦會用他當籌碼,卻沒料到段懷容真的會來。
可這無異於自投羅網,段懷容向來周全,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
他自責懊惱,卻無能為力。他多希望待會兒城門一開,呂伯晦看到的不是段懷容。
城門一開…
恍然間,他捕捉到關鍵詞。
迎段懷容入城,城門必然會開,而且是暢通無阻的大開。
這便是機會。
是段懷容以身入局的換來的機會。
秦獨豁然開朗,並且堅定地認為自己不會錯,心潮澎湃越發激動。
“侯爺等等訊息,若今日談得暢快,老夫讓你們見一面。若談得不大好,老夫送他的屍身來見你。”
呂伯晦目色漸漸陰狠,說罷微拂衣物出了侯府。
殺人誅心,他自認能擊中每個人心中的痛處,甚至已經想到秦獨看到段懷容屍體時崩潰的樣子。
秦獨目無波瀾,怒視洋洋自得人出府。
待呂伯晦離開後,他旋即寫了字條交於親兵,令親兵伺機將紙條交於刀柄帶有紅繩之人。
與任滬裡應外合,今日便是最好的出城之時。
七月流火,可京城依舊被太陽烤得火辣。
秦獨靛紫武袍,袍下暗藏軟甲。他的書房門大敞著,陽光直射進來,照亮他手中正被擦拭的劍刃。
訊息已經送出去了,離段懷容到達還有半個時辰。
黑焰一步一步盤旋在府邸的院裡,格外得不安生。每踏一步,時間便流逝一分。
秦獨將那片幹花瓣放在左手手腕的疤痕上,以黑色的錦布纏繞。彷彿要將其緊緊印在肌膚裡,成為此生揮之不去的標記。
整個京城,他只想帶走這一片花。
時間太快,卻又太慢。
他迫不及待見段懷容,卻又擔心時間不夠。便只能心跳深一拍淺一拍地跳著,望著白亮的地面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