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疼,幫我看看吧。”他主動要求。
段懷容喜歡秦獨對他落淚、委屈,說哪怕一個小小傷口的疼痛。
因為十年來,秦獨一直都壓抑著這些情緒,做旁人眼中堅不可摧的北安侯。
他希望能接住秦獨的脆弱。
那道傷口有一指長,索性比較淺,現下已經不流血了。
秦獨將衣服掛在臂彎,赤著上身。
段懷容將金瘡藥塗在傷口上,以指尖慢慢敷勻。
他仔細看傷口,餘光看到秦獨左耳而後脖頸處,有一道細小的傷痕。
是之前被他射向猛虎的那一箭傷的。
[除了你,沒人會發覺本侯這裡有道疤的],這是當時秦獨說的。
他輕輕觸上去,覺得這句話今天有了別樣的意味。
除了他,沒人會發覺秦獨這幅身軀裡,有多少隱秘的疤痕。揮之不去,終其一生。
“怎麼了?”秦獨仰頭。
段懷容在對視時恍然心動,想要俯身下去親吻。
兩人的唇輕輕觸了下,淺嘗截止。
“慎元!北邊都安置好…”
話音在大帳門口戛然而止,樊瀟遠嘴還張著。
情意綿綿的二人即刻四顧遠離,做賊心虛的樣子。
樊瀟遠倒是沒看到兩人親時的樣子,但曖昧的氣氛實在是非比尋常。
他嘶地吸了一口氣,恨不得剛才自己瞎了,當即轉身便要出去。
可一回頭,猛地撞在了郎朔身上,撞了個踉蹌。
“哎呦!造孽啊!”
樊瀟遠嘟囔,不知在說郎朔,還是在說自己來得不是時候。
秦獨一抬臂,將衣服披在身上,大致整理好,若無其事問著:“北邊怎麼了?”
段懷容側身,自顧收拾好金瘡藥,耳後微微泛紅。
“北邊安置好了,再休整一兩日就能北上退敵。”
樊瀟遠說著,挑了個稍遠的地方站定,眼珠兒靈活地掃量兩人。
“好。”秦獨答著,思索哪裡還有缺漏,下意識看過去。
這一看,樊瀟遠即刻雙手橫在胸前防備:“我可沒看到,說好不帶殺人滅口的啊!”
郎朔進來得晚,錯過了最佳觀賞時期,這會兒一頭霧水:“怎麼了?”
“沒事。”秦獨結束了這個話題,起身在桌上鋪了地圖:“合計一下後邊的事情吧。”
插科打諢的氣氛退去,四人圍在案前。
“我沿著幷州界繼續北上,在敵軍側翼設伏。”郎朔指著:“然後與正面作戰的冀北軍配合,分割敵軍尾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