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逸王雖說狐假虎威,但到底是個藩王。他不敢對本侯怎麼樣,卻難保不會害你。”
“聽信兵來報說平逸王找你麻煩,本侯便快馬加鞭趕回來。一進大營就見陳威對你刀劍相向,險些出事。”
擔心?險些出事?段懷容聽著這些關切的字眼,竟有些陌生。
他不知道這人怎麼又認真起來,一字一句竟然真情流露。只得笑笑,說得安心:“我知道侯爺會來。”
一切本就是他的算計,他自然知道秦獨會來。從故意激怒陳威開始,他就已經在為秦獨出手而鋪墊。
只不過,眼下這句話在秦獨耳朵裡成了信任,令他覺著自己已經是段懷容心中的可靠之人。
“放心,陳威的事情不會落到你的頭上,也不會是本侯的麻煩。”秦獨寬慰著。
“往後若是再遇到這等危急之時,盡管放開手腳,只要能保自身無虞就好。”
段懷容品味這話裡的含義,站起身來與人平視:“我之後,還有機會為侯爺軍師?”
他是在詢問,秦獨是否有著長遠打算。或者說,他還能否從秦獨這裡獲得更多的機會。
只不過,這次詢問沒給反駁的機會。
“當然。”秦獨意料之中的肯定,並且頗有滿意喜色。
他上前一步與人臨近,帶著笑意低聲道:“運籌帷幄帳中,決勝千裡之外。能得小段先生在側,是本侯之幸。”
段懷容覺著自己已經摸準了秦獨的命脈,發覺秦獨似乎經不起太厲害的撩撥。
於是,他不甘示弱微微抬了頭,故意與那帶著笑意的唇慢慢臨近,直到兩人氣息可以若有若無的交融。
果不其然,秦獨眼睛微張收了收下頜,收斂方才得意風流之態。
段懷容薄唇微啟:“願長伴侯爺身側。”
一句力道深厚的情話,回應著秦獨剛才的話。即便未有任何討好語氣,卻也足矣令人神往。
秦獨垂眸微微抿唇,似在回味剛才聽到的話,一時竟失神淺笑。
……
平叛之戰過後,北安軍清點了收繳物資,隨後拔營向冀州府行軍。
戰事剛剛平定,冀州還不安生,又有一些縣城經歷戰火需要安定,所以需秦獨在冀州停駐些時日,料理戰後之事。
大軍啟程之日,又下起了鵝毛大雪。北風卷著一片蒼茫,將蜿蜒的兵馬隊伍吞沒。
段懷容駕馬緩行在秦獨身旁,一身厚實的鬥篷隔絕了寒冷,令他於風雪中更加坦然。
隊伍行過一處山丘,四下寒風叫囂。
段懷容抬眼眺望陰沉的天色,卻忽的在風雪裡看到了什麼影子,不像山石枯樹。
他蹙眉細看,發覺那是一個人牽著一匹馬。
遠處高高的丘頂,立著個身穿軟甲的將軍模樣的人。身後的紅色鬥篷隨風揚起,在白茫中格外奪目。
這人左手牽了一匹馬,右手持著長槍,就這麼巋然不動地立在風雪裡。
如同一尊威嚴的石像,屹立不懼風雪。
那身形像是軍中之人,山丘頂四周不見旁人。段懷容疑惑,向秦獨問道:“那個人是誰?”
秦獨循著段懷容目色看去,並沒凝望太久,答道:“原冀州軍統帥,解安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