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出去做檢查了吧。他接了電話，聽到了苗女士的聲音。昨晚事故發生後，丁助理第一時間趕到了現場，把陳驚杭的車送去保修了。
接電話的是遊夏，苗女士也不意外，問了遊夏的近況，有沒有麻煩的地方，姿態慈愛謙和，完全把遊夏當做了自家人。結束通話電話前，苗女士還說他生日快到了，那天和陳驚杭一起回家吃個飯吧。
接這通電話就已經難受了，遊夏不敢想到陳家吃飯是種什麼體驗。他目前想象中的陳家就像是古代封閉自固的大家庭，到處充滿著規矩，壓抑、不自由。
遊夏也沒應下這則邀請。還好苗女士沒有為難。轉了話題提醒他這幾日注意保暖，就掛了電話。
通話介面自動退出，遊夏沒有在螢幕上操作，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陳驚杭的聊天軟體頁面。他注意到左上角的賬號頭像是兩棵樹。
換頭像了？這是遊夏的第一反應。在他記憶裡，陳驚杭在他好友列表裡的頭像分明是夜晚嬋江上的月亮。
遊夏點開頭像，放大圖片——這兩棵樹還真是院子裡的兩棵杏樹。
遊夏：“……”
雖然陳驚杭真的喜歡那兩棵杏樹，但拿它們來做頭像……有點土。大學裡即將退休的老教師用的也是這種風格的頭像。
不知道的人看到這個頭像會以為陳驚杭是個老頭吧。
遊夏突然覺得這句話很熟悉，好像聽誰說過。他偷瞄一眼男朋友的聊天列表，發現他居然不是被置頂的那個人。置頂的人是[邢威]。這是陳驚杭的直系領導。
……這原來是陳驚杭的工作用賬號。之前陳驚杭有兩部手機，分工作和私用，現在經常出差，兩部手機總歸不方便，何況聊天軟體更新疊代，新出了切換賬號的功能。
陳驚杭的私用賬號，遊夏看過幾次，列表裡的好友還沒工作用賬號的同事多，足以證明陳驚杭工作外的私生活多麼簡單、無聊。
遊夏隨手劃拉兩下，訊息列表裡基本都是公事和通知。防止看到機密，他沒點開看。
聽到腳步聲時，遊夏驀地在訊息列表看到了一個與眾不同的頭像——頭像是個漂亮女生，她和陳驚杭最後一條訊息是“啊？你要自己做？”
自己做什麼？遊夏沒來得及點開細看他們的歷史聊天記錄，陳驚杭就站在他身邊了。
陳驚杭果然去做檢查了。棉簽摁著手臂。顯然剛抽完血。
他摁著抽血處的那隻手，虎口有道剛剛結痂的傷疤。遊夏還能想起在視訊通話裡看到這道傷疤的初始模樣——還沒止住血，有些駭人。
陳驚杭沒注意到遊夏的異樣，瞥了眼床邊桌上的電腦螢幕，以為遊夏拿他的手機查論文裡生僻的單詞。
“下午結果出來就能辦出院了。然後我送你去學校。”
遊夏看他虎口的傷：“你這裡是怎麼受傷的？”
他記得陳驚杭和他解釋過原因。如果是隨口扯謊騙他。那兩次口吻多少會不一樣。
陳驚杭重新看了眼被遊夏扔在床上的手機，眸光閃爍，笑道，“上次協助抓毒販時不小心弄傷了，怎麼這麼快忘了？”
遊夏不語。好吧。他剛才突然想起，那個頭像他見過，和林文軒姐姐的一模一樣。
他還以為陳驚杭偷偷找林文軒姐姐設計戒指圖，按照設計圖偷偷親手打造戒指，準備秘密和他求婚呢。
那個漂亮女生頭像可能是網圖吧。至於兩棵樹……很多長輩也喜歡用樹做頭像。
巧合吧。
也不能直接問男朋友，你該不會要和我求婚吧。
他男朋友本來就是喜歡藏事的人。很多心事和秘密都是被他一點一點挖出來的呢。
最後發現，那些心事和秘密都和他有關。
論文看得頭疼。即使是親爸寫的，遊夏也沒能跟上他爸的腦電波。遂下樓溜達。
他坐電梯下樓，意外碰到了姜如月。其實算不上意外。姜叔一直都在三院住院。
姜如月腳步發虛，卻很快，戴著口罩都透著焦急。在醫院這麼急的姿態，大概是出事了。
遊夏跟著姜如月來到姜叔的病房前，他沒走進去。只是站在門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