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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吵架 “……騙子。”
第63章
很明顯。宣懷誤會了陳驚杭。陳驚杭不解釋的原因, 遊夏能懂。他身上玄乎的秘密，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份不穩定。何況解釋起來是真麻煩。
遊夏長話短說，宣懷聽完後足足呆滯了一分鐘, 隨即而來的是投向遊夏的、轟炸般的問題。
他暫時不想回答, 很多問題他也不清楚答案, 給宣懷扔了句“下次再說”，掛了電話，出去散步了。
現在是十月份。學校林中大道兩旁高挑的銀杏樹矗立。遊夏雙手揣進外套兜, 耳機裡放著歌。
最近他和陳驚杭共享了歌單。他喜歡聽的歌很多, 風格雜，流行、古風、搖滾、電子、r&b、輕音樂……他都聽。而陳驚杭的歌單裡只有古典樂, 沒有歌詞，曲調典雅厚重, 是遊夏以前隨機播放一聽前奏就會劃走的歌。
可他現在能耐心聽完整首，想著陳驚杭的模樣——參軍多年磨礪的冷硬麵龐，漠然的狹長眼眸，線條堅毅的薄唇。這些在面對他時卻是炙熱的、繾綣的、柔軟的。
他想起了苗女士提到的“訂婚”。或許是前不久看到了一些漂亮的戒指設計圖, 此刻他心裡犯癢。要是他送給陳驚杭一枚訂婚戒指，陳驚杭會不會當場暈過去？
他很期待到時候陳驚杭的反應。
可目前最大的問題是，他沒錢啊！文軒姐姐的設計費得六位數呢！
他現在的學費和生活費是舅舅掏的。舅舅說是媽媽留給他的教育基金。
陳驚杭給他的那張卡, 遊夏偷偷塞回他書房抽屜了。那畢竟是陳驚杭這些年辛苦攢的錢。就算他是女孩子，也沒臉要。更別說他是個成年的男人。
去年他堅持記錄陳驚杭替他花了多少錢, 方便將來有能力時還錢。在一起後，他們相處的距離近了，某天他記賬的小本就被發現了。陳驚杭撕掉了賬本，面色陰沉，讓他以後不要幹這種破壞感情的事。
“老師！”有人高呼。
遊夏走神了, 下意識抬頭看向前方。有位女學生抱緊懷裡的參考文獻小跑追上了前方頭發花白的老人。
那老人轉過臉來跟她說話。那張臉遊夏半年前見過，是物理競賽複試中拒絕掉他的主考官，趙書新。
複試那天，趙書新給他一種似曾見過的熟悉感。趙書新時常在學術新聞上出現。可能是這個原因。
上週在山上別墅過夜，他收拾舊東西，無意翻到了陳驚杭送給他的十八歲禮物，一份裝著他爸媽資料的信封。在裡面他看到了他爸爸和趙書新的合照。那時候趙書新正值壯年。如今二十多年過去了。
當年還有份報紙一起被陳驚杭放進了信封裡。報道上刊登了一則軍事研究失敗的新聞，文字裡鑲嵌一張照片裡，趙書新接受採訪時面露慍色，直言要求有關方給出一個合理的說法，為什麼他的學生下落不明。還有傳聞，他爸當年是這位聯盟物理系他眼睛隨媽媽，整體看上去隨爸爸。但凡認識爸爸的人，基本一眼就能認出來他是誰的兒子。
他在照片裡見過爸爸。確實如此。
複試時他被趙書新刁鑽的問題難住，無緣晉級。丁一然面對的問題卻很正常。……很難不懷疑趙書新認出了他，因為當年得意門生的心理陰影而阻止他步入後塵。
可這也太不公平了！要不是他能成功錄取京大，現在不知道在哪個學校讀物理系。
老師和學姐坐在林中石椅上聊某個課題作業時。遊夏在邊上坐下來。等學姐走了，遊夏站起來，想看看這位老教授還認不認得出他。
如果認不出就算了。這學期給他上課都是講師，還沒有碰到過副教授或教授。學生的天性使他犯慫了。
好像沒認出來。遊夏感到失落，正打算走人。
“你跟我來。”
遊夏轉身，左瞧右瞧，按捺心裡的激動，跟上了面前的老教授。
他們來到了教學樓的教師休息室。趙書新是京大的知名教授，多次被官方報道，來往的學生無不側目，卻沒人敢打招呼。
門被關上。趙書新坐下來，瞥了眼面前的椅子，遊夏當即坐在他對面。此情此景，遊夏想到了當初複試的緊張。趙書新眼角的皺紋和他的年歲一般多，眼神仍犀利有力。遊夏感覺後背開始發汗了。
趙書新盯著他良久，臉上的神情似是回憶往事，“你眼睛讓我一眼就想起了你媽媽，鼻子和嘴巴像你爸爸。”
遊夏點頭。
“複試時問你那些問題，是不是覺得我是個很刁鑽古怪的老頭？”
遊夏搖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