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又是5月27日。在那天,上帝不會眷顧他。
他怕,這一切只是一場夢。他怕,遊夏還會消失。
“遊夏?夏夏?爸爸媽媽來接你了,和我們去另一個世界吧。”
遊夏點頭。
“後面是你朋友嗎?要和人家告個別哦,這是禮貌。”
遊夏回頭,看見了陳驚杭站在他身後,默默看著他。
他抱住了他,“陳驚杭,我要跟我爸媽走了,不要再跟著我了。”
遊夏牽著爸媽的手走向了遠處,身後,陳驚杭等在原地,沒跟上去。遊夏消失在白光中那刻,他眸中也沒了光。
……
這不是他要說的話!
遊夏從夢中驚醒,手上傳來刺痛,他低頭看見了手背上紮著輸液針。
視線從手背往外——陳驚杭趴在他的病床邊上睡著了,窗外夜色黑得濃稠,他腕錶顯示現在是淩晨1點。
陳驚杭似乎也做噩夢了,額角溢位汗,遊夏抬手一抹,還是冰冷的汗珠。
他雙手捧起陳驚杭的臉頰,陳驚杭薄唇毫無血色,泛著慘白。遊夏心裡一驚,摸上了他的心跳——幸好,還是強有力的心跳。
他低頭,親上那兩片蒼白的唇,輕輕咬開,如小動物吃食似的齧咬,看著它們恢複了些血色。他又抵上陳驚杭的額角,親吻他高挺的鼻樑,輕喚他的名字。心裡泛起酸甜的柔軟。
等他溫軟的唇再次親到陳驚杭的嘴角,陳驚杭醒了。他沒睜開眼,就著現在的姿勢,撬開遊夏的唇齒,如猛烈的野獸急切想要確認領地的存在、信仰的存在。
“咳咳。”遊夏呼吸不過來,往病床上躺回去。陳驚杭睜開眼,眸底一片血絲,握起遊夏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下,看著沒什麼問題的遊夏,他露出輕松的笑,“差點被你嚇死。”
遊夏輕哼:“我差點被你親死。”
等等,他突然記起了什麼,抬起陳驚杭的腕錶,眼睛睜大——沒錯,現在1點多 了,5月27號的1點多!
沒來得及第一時間說生日快樂。
雖然親了很久,遊夏唇瓣水潤,但唇上還是有幹裂的痕跡。陳驚杭用棉簽浸濕溫水往幹裂處輕輕補水,看著遊夏一副“天塌了”的表情,不禁疑問,“這個時間有什麼問題?”
遊夏不想現在說生日的話題,太晚了,夜晚本就是傷感的時候。
他只好說,“沒想到這麼晚了。”
“我明天想請假。”他說。
陳驚杭動作輕緩,棉簽似他的唇舔舐遊夏唇瓣的每一處,“已經和你班主任請假了,明天休息一天,我照顧你。”
遊夏感覺現在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他猜他可能是中暑。那時他臉發燙,身體也發燙,都怪陳驚杭為什麼還要拍他,都怪宣懷亂喊什麼。
他硬著頭皮,道:“我想出去玩,你陪我。”
遊夏感覺他的屁股被輕拍了一下,陳驚杭溫柔久了,此刻又恢複了遊夏熟悉的冰冷語氣,“不可以。乖乖在家待著。”
遊夏現在可不怕他,他一條腿抬高貼在陳驚杭寬厚脊背,順勢往內收,勾住了陳驚杭的腰。
陳驚杭擔心他輸液回流,不得不順著他,往他的方向靠攏。
然後就被遊夏含住了喉結,輕輕吮吸,陳驚杭爽得頭皮發麻。
可現在顯然不是胡鬧的時候。他握住了遊夏的手腕,似笑非笑看著遊夏,“到底想做什麼,美人計都用上了。”
遊夏笑了,“等到了晚上你就知道了。”
軍區醫院的診斷結果和校醫院差不多,遊夏因為中暑才昏迷。陳驚杭這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