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宣懷趴在桌上醉成爛泥,嘴裡唸叨著“為了另一隻杯子,生日絕對不能有任何意外”。
從溫暖的包廂內走出來,才知道外面雪停了,滿地靜謐的白照亮蒼穹的黑。
“我們先走啦!明天競賽順利!”
“拜拜!”
“拜。”
車燈消失在茫茫大雪中,遊夏轉過身來對明亮說,“等會兒我送你回去。”
明亮傻笑:“不用了,老大,我家裡人今天在這裡談生意,你們先走吧!”
在這裡談生意必然是大單子。遊夏還記得明亮的外公。他和陳驚杭七年後第一次吃飯,就是他外公牽的線。那次陳驚杭吃辣吃到進醫院。
“我偷偷瞄了一眼,和我家裡人談生意的人竟然坐在輪椅上!”
遊夏攬上小弟的肩膀,捏他的嬰兒肥,“明亮同學,別在背後蛐蛐這種事啊。”
“沒有蛐蛐殘疾人的意思,就是覺得那個人好厲害。”
一道人影從餐廳大門走出來,沖遊夏這邊招手,“明明,回去了!”
明亮“誒”一聲,“我舅喊我回家了,拜拜老大,提前祝你保送成功!”
衛和平發訊息說,他正在把宣懷扛去停車庫,讓遊夏在路邊石墩子再等一會兒。
遊夏幹脆坐在了石墩子上。腳邊滾來了一個保溫杯。
他彎腰撿起來,握著保溫杯站起來轉身,想還給失主。
然後看見了坐在輪椅上的男人。
陸懷川和七年前相貌差距不大,還是一樣好看,除了著裝成熟了。
七年前的記憶在遊夏腦海中宛若昨日,他露出微笑,“……好久不見,希望沒在大晚上嚇到你。”
“有點。”陸懷川捂著心口輕笑。
“啊?”遊夏面色焦急,“真被我嚇到了?感覺你心跳好快,要不要我打120?”
陸懷川搖頭,看向遊夏的手指,在風雪中握著保溫杯凍得白裡透紅,“給我吧,謝謝。”
遊夏直接把保溫杯插回輪椅的凹槽,右手和左手一樣,縮回衣袖保暖。
“事先說明,你好奇的那些事情我也不知道,所以我們就這樣敘敘舊,你覺得ok麼?”
眼前的少年在夏天像是一陣自由的風,在冬天則是溫暖的小太陽。陸懷川想,應該不只他一個人這麼覺得。
陸懷川點頭,他看向遊夏的眼神總是似綿長的水柔和:“我心髒可以自我消化。”
除了雙腿,他身體健康。只是當逝去七年的白月光重新站在眼前,那樣鮮活的同他說著話,這一刻他的心髒再次燃燒起來。
衛和平把車開出來前,檢查了大衣口袋裡,陳驚杭兩個月前準備出發執行任務時交給他的東西——給遊夏的十八歲生日禮物。
是一封厚信封。他說這是遊夏從七歲生日以來一直期望實現的生日禮物,務必保密且完好地交給他。
信封表面很舊,摺痕嚴重,像是經歷很多次開啟又合上往裡面添東西的過程,防止破損最後封在了檔案袋裡。不知道儲存了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