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覺得陳驚杭的出現這麼有安全感。
現在他們反應過來,圍牆那邊獨自行動的人已經被解決掉了,隨即掏槍擺出了應敵的姿態。
一共三把槍,就算陳驚杭帶槍了,那也是一把。遊夏不禁捏了把汗。然後他看到陳驚杭像是從長靴的小腿側抽出來一把短刀。
“你槍呢!”遊夏著急問。
“出來太急,沒帶。”陳驚杭說。
場面已經打起來了。遊夏聽到了血肉撞擊的聲音,下面有點黑,他看不清具體情況,一條腿往圍牆下攀過去,想爬下去幫忙。
大不了一起死得了。
陳驚杭沖他喊:“乖乖待著別動。”
遊夏聽到了兩聲子彈入體的“噗噗”聲,然後聽到陳驚杭悶哼了,頓時心驚肉跳的,又想跳下去。
陳驚杭站起來抬手擦掉嘴邊的血跡,聲音冷冽,“我說了別動。”
遊夏沒動了,因為他看到反而是陳驚杭旁邊的兩個人倒在了地上。
但他還是忍不住想說,“你專心點,別看我了。”
最後還剩下那個拿槍的,最高的男人,他身材高大魁梧,很難討到好處。遊夏看著他們越打越往後退,陳驚杭被他抵在了牆上,而後一記手肘橫掃,避開了。
男人被陳驚杭用短刀刺穿了手掌,聽到了遠處響徹的警笛,握著受傷的手掌往身後的黑暗處逃走了。
“他要跑了!”遊夏站在圍牆上,看著那個男人隱入黑暗後消失不見了。
陳驚杭站在圍牆下仰頭看他。
“下來。”
“我接住你。”
遊夏低頭,看著陳驚杭張開的雙臂,和他一臉的血,不知道是他的還是別人的,“我怕把你砸死。”
“高看你身上那兩塊肉了。”陳驚杭說。
遊夏很輕,養了這麼久,肉卻很難養起來。
“那你接準點,別嚇我。”
遊夏揹著月光,米白色的襯衫在月光下熠熠生輝,像是長出了翅膀,輕盈地跳向為他張開的臂彎。
當落下的那刻,陳驚杭穩穩接住了他的月亮。
陳響帶著警隊的人姍姍來遲,同事將現場暈死過去的兩個人抬上了擔架,押送回警局候審。
宣懷早就被打暈在了車裡,陳響先是發現了宣懷的車,當時有一頭野豬正在車邊上逡巡。
“那宣懷沒事吧?”遊夏問。
陳響回答:“他沒事,已經被我同事送醫院了,那頭野豬被我們趕走了。”
“你腿上的傷現在需不需要處理一下?我們帶了護士來。”陳響關心道。
遊夏大腿上滿是血跡,幹涸的血絲如稠密的血色蛛網盤結在白皙的大腿和小腿上,看著著實駭人。
他抓著陳驚杭的手腕,小聲說,“……我其實更想回去洗澡。”
“剛才在樹上好多蟲子,我身上一堆的包,好癢。”
陳驚杭對他堂弟說:“不用了,我先帶他回家,剩下的你們來處理,有調查結果再聯系我。”
遊夏扯他的衣角,“你怎麼帶我回家,你開車來了?”
陳驚杭抬頭,遊夏也向上看,聽到了越來越近的直升機的動靜,一輛直升機停在了他們視線中的空地上。
“陳隊。”從直升機下來的穿著軍服的小士兵對著陳驚杭敬個禮,然後為他們拉開了直升機的艙門。
遊夏恍恍惚惚上了直升機,離地面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