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陳驚杭樑子是從小結下的。陳驚杭那張嘴裡就沒吐過什麼好話,到了高中再重逢,囂張叛逆的年紀,誰也不放過誰,矛盾更深了。
每次陳驚杭碰上什麼壞事,他準是笑得最大聲的。但面對生死危險這種事,他竟然會有點擔心那家夥的生命安危。
希望只是任務緊張,所以暫時切斷了與外界的聯系吧。
第一場為個人賽,六個人決出前三。賀知彰和遊夏的泳道挨著,在起點準備時,他轉頭看向遊夏,看著他似乎沒睡好的臉色,毫不掩飾地譏笑,“你這一看昨晚就沒睡好啊,我給你的壓力有那麼大嗎?”
遊夏淡淡地乜他,把泳鏡推下來,只餘半張清冽的臉。
裁判槍聲一大響,六個人齊齊跳下水,遊夏濺起的水花最小。
樊洪傑坐在他表哥齊球的旁邊。
“我崽是不是有心事啊,怎麼從剛才開始神情就不大對,現在更是埋頭往前遊。”齊球說。
七年前,齊球見過遊夏這副模樣。遊夏嘴唇薄,心裡藏著事情的時候,唇線會繃著,下意識掰指骨。壓根藏不住心事。
游泳比賽拿個名次對遊夏來說小菜一碟,七年前參加京州青少年游泳大賽,遊夏贏了比賽,輕輕鬆鬆,意氣風發。
“不道啊。”樊洪傑說。他只注意到賀知彰水靈靈地被遊夏甩開了大半圈,差不多10來米的距離。
昨天選拔賽,遊夏動作不快,卻贏得如魚得水,很輕松,身體看上去很輕,很飄,在水中似乎沒有任何阻力。
現在的遊夏,大有勢如破竹的迅猛架勢,冰冷而幹脆,越快結束比賽越好,在水中一伏一仰,女同學定格的照片中能清晰看見掛在手臂肌肉線條上的水珠。
毫無疑問,遊夏第一個完成了比賽,沒等7班的同學跑過去圍著他歡呼,他頭上搭著毛巾走向了更衣室。
手機上沒有未接來電。梅姨發來訊息,說丁助理那邊也聯系不上陳驚杭。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
樊洪傑跟著齊球來到了更衣室,他們推開門,遊夏坐在椅子上勾著脖子,沉默不語。
兩人對視一眼。齊球默默走過去,“崽,咋的了?”
遊夏摁著腦袋上的毛巾,胡亂給自己擦頭發,想起來陳驚杭還幫他擦過一次頭發。
“莫名很煩。”他回答齊球的問題。
他抄起手機,煩躁得很,給陳驚杭的聊天框發了條訊息。
【沒死就吱個聲。】
【死了我去你墳前放炮。】
遊夏煩的地方不少。陳驚杭一聲不吭走了,他擔心個什麼勁。
在第二場小組賽結束時,還是沒有收到任何關於陳驚杭的訊息。
梅姨發來訊息,說可樂跑山上玩,被蛇咬了,現在在寵物醫院。
贏了的第一件事,樊洪傑就是攔住試圖溜走的賀知彰,“別走啊,願賭服輸懂不懂,這個賭約還是你提的呢。”
賀知彰臉色難看,“又不是和你提的,遊夏呢,讓他過來和我說啊。”
“誒,你爸爸來了呢。”樊洪傑看著迎面朝他們走過來的遊夏,喜笑顏開,張開嘴剛想說話,就看到遊夏一個蹬腳,從他身後的圍牆翻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