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臉上波瀾不驚,背對著他的閻摩銅牆鐵壁一般的氣勢如護食的雄獅,不禁客氣問道:“閻公子有禮,能否打擾一下?”
“不能!”閻摩頭也不抬的拒絕。
越華背對著他,目光放遠,嘆息一聲後說:“張先生是來找我的吧,有何事嗎?”
“是有些事情要稟報。”張良頓了頓,看了看眼色又接著說:“漢王已傳令,聯絡幾路諸侯商議合縱之事,可眼下楚軍截我方糧草,滎陽危在旦夕,不知先生有何應對之法?”
越華問:“漢軍已然糧盡?”
張良答:“並未,尚能堅持半月。”
“楚軍兵臨城下,那麼多猛將精兵,難道需要的糧草會比死守的漢軍少?以牙還牙這些伎倆我以為張軍師不會不懂。”她臉上情緒沒有半絲起伏,意有所指的簡明扼要。
這些他自然想到了,張良臉上平靜如水鏡,心中卻煩擾不斷,他看著她自始都背對著的身影,無情冷漠得讓人心寒,心中生了怨懟,這當真是師傅口中所說,仁慈的天神?他嘆道:“可若如此死耗,滎陽必將失守。”
是的!道理人人都懂,哪怕是品格高尚,人人稱讚的聖人都免不了想要不勞而獲,越華淺笑,“敵方需要半月方能攻破滎陽,甚至更久,這樣的機會不恰好讓你們去結合一眾的力量麼?有失必有得,切勿因小失大。”
“可滎陽的百姓……”
“各安天命吧!總之在衡山王一族安全之前,我是不會出手的,如果軍師心懷百姓,那麼儘快救出衡山王,否則一切無需多言。”她會為凡間所謂的正義做最後一場鬥爭,只是還不是時候,她目光低垂,看不出情緒。
張良見她已無談話之意,作揖後便離開。
聽見她的聲聲嘆息,深知她並非表現的無情,閻摩體貼的走到她身旁,伴著她眺望夕陽西下,“不如——”
“不必!若我要救又何須與他們多言半句,妘兒常常提醒我,不要揹負太多血債,否則將來苦的只有我自己,我又何必拿自己的幸福作賭注?你說對嗎?”她淡淡的問。
“你高興就好。”
他的目光始終專注,越華非榆木,自然看出他眼中的愛意,心頭抽了一絲,隨即釋然,自私就自私罷!他欠她的,或她欠他的,就繼續欠著,終有一日他們倆是要清算的,為了他,她願意賭一回!
情意在他們之間流竄,就連一旁的黑風都不禁打了個響鼻,似乎仍是不甘心自己的主人就這樣輕易的接受他,昔日追隨月神的高傲讓它更是看不過眼。
營帳內,劉邦自進來便一直在看王清的眼色,他的眼神中存著懼怕,來回晃悠了數回,王清終於自卷宗中抬頭:“漢王有話直說。”
“清兒,你說你師妹這是何意,既然來了卻什麼都不做。”劉邦神色焦慮。
“漢王不必擔心,華兒自有分寸。”
“可是軍營中紛紛在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