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夜趕路,昔日戰神座下的雷霆,縱使轉世輪迴,依然銳氣不減當年,如同它現在的名字,黑夜中賓士猶如一陣黑風拂過。從鉅鹿到蜀地少說也有千里路,但從他們主僕二人翻山越嶺般飛奔趕路,雖達不到日行千里,恰恰因為走群山峻嶺的捷徑,僅僅是花了三個日夜便趕回靈山,耐力再好畢竟是血肉之軀,越華自知黑風已到極限,讓其在靈山休息恢復,自己在宗廟裡翻箱倒櫃尋找破解的法術。
“師姐?”看似獨居在靈山許久的李平凡成熟許多,滿臉的鬍渣子看著有些陌生。
“小凡,你可知破解進入石門關的辦法?”
“您為何要進石門關?”他多少聽過師傅說過石門關的事蹟,靈族人世代守護在靈山就是要守護人間與冥間的入口。
李平凡還沒想個所以然來,正打算苦口婆心的勸告,卻遭到她不耐煩的打斷,“你知或不知?”
“辦法我倒是不知道,不過師傅的藏書裡應有破解之法。”李平凡被她的氣勢嚇到,怯怯的為她指條明路。
她身形一閃便閃行到李承一的房間,同樣的翻箱倒櫃,趕來的李平凡在一旁看著被翻到在地的藏書既心急又不敢抗議,只得跟在其後收拾,終於她似乎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東西,快速瀏覽後將書籍揣腰間,推開堵在門口的李平凡便離開,他漠然的看著她的匆忙,迷糊的絞盡腦汁依然看不透她的行為,只得認命的收拾殘局。
越華找出之前被風靜夜回收的引鳳劍,這把對她來說精緻得看似裝飾品多過兵刃的寶劍,它沒有劍刃,劍身與翎鳥的尾翎大致,閃著陣陣光芒,書籍中並沒有提到以引鳳劍為祭品劈開石門關,倒是上面由後人劃出的備註寫明,依她看來大概是祖母備註的,她多少知道祖母是個天資聰穎的靈族聖女,前人之所以不詳解,估計是不希望後人開啟石門關或者根本就無法參透,卻讓祖母李妃兒發現了其中秘密。
她一路上施展輕功趕到石門關,按照書籍上的地圖,石門關應該就在靈山以東五十里的地方,可她尋遍周圍也不見有石門存在,正當她迷惑之時,一陣寒風吹過,地上陣陣陰涼,寒風吹散地上的落葉,一道結實且發出陣陣寒氣的石板出現在面前,石板中間有一道細細的縫隙,縫隙兩旁突出兩個栩栩如生的獸面,獸面銜環,大概就是石門的門環。
沒作多想,越華啟動破解的法術,引鳳劍懸在門環上方,隨著咒語漸漸發出強烈的金光,須臾,石門震動,揚起陣陣灰塵。
咒語完畢,引鳳劍光芒收斂,越華知道是該破界的時候,在引鳳劍被吸入石門關的同時緊握劍柄,瞬間進入石門關內。她有些不解,按照書籍上應該是石門關大開,不過她沒有迷惑太久,大概是祖母找到辦法能進入冥間又不讓石門關大開的辦法。
她環視四周,這裡的天空不如人間明亮,但也不至於黑暗一片,大致如同人間的陰天,只是空氣中總是浮現陣陣朦朧的白霧。怪異的是,原本因獨一藥的影響,沒有感知的她竟感覺到前方有魂魄的氣息,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的白霧沒有之前的濃郁,似乎能看清些許人影,她微眯雙眸極力想要看清,白霧突然盡散,一條排著長隊伍的鬼魂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了一跳,驚慌失措的紛紛跪下。
“你們這是作甚?”越華同樣驚訝。
“神威難犯,眾生迴避,這有何奇怪?”
一把好聽的女聲在她身後響起,越華轉身,眼前竟是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婆婆,讓她一度懷疑自己的耳朵,方才的女宣告明清澈動聽如空谷幽蘭,大有魅惑人心的能力,竟是出自這位老婆婆身上?!
“女嬌娥,來,喝一碗吧。”
“不了,多謝。”越華凝著她的笑臉,不自覺的脫口而出。
“呵呵,也只有你能拒絕我的忘魂湯。”
越華沒有心思思考她的話語,眼眸入迷的看著她面前的陶碗,湯色中倒影著自己的容顏有些不一樣,她出神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眉間,倒影中一顆鮮紅的血痣出現在不應該出現的地方。
“如何了?女嬌娥莫不是連自己的模樣都認不得?可否還認得婆婆我?”
“您是……孟君?”不!她不是孟君,朦朧的記憶中似乎出現另一個名字,尋常她對陌生的人物總有些謹慎,面對孟君卻總覺得親切。
“對嘛,是你錯不了,是來找那閻小兒的?”
“孟君您知道閻摩在何處?”
“自然是在冥殿。”
“可否帶我前去?”
“那不可,我一走,這成群結隊的鬼魂不就成無主孤魂了,沒喝婆婆的湯可進不了城,要不然你也喝一碗?”她眯起笑眼,和藹可親的模樣讓人無法拒絕。
越華輕蹙眉頭,為難的搖了搖頭,她抬頭茫然的環顧四周。
“女嬌娥莫要煩惱,就算你去了冥帝殿,閻小兒也不一定會見你,前幾日閻小兒回來後可發了一輪脾氣,如今城裡人人……哦不!陰魂自危,若聽聞你要去冥帝殿,定要嚇得魂飛魄散。”孟君心裡美滋滋的,她果然沒讓她失望,像她這樣重情的人,小小的恩惠足以命相抵,更何況他們還孕有一個孩子,怎麼可能那般鐵石心腸。
“孟君,您就別再逗我的未來嫂子,聽說是小侄女出事了,還是讓未來嫂子辦正事要緊。”一道青煙幻化成一個柳眉星眸,甜美可人的假公子,她鬼靈精的雙手作揖,“在下乃冥帝的弟弟,單字彥,冥間司職冥君,嫂子這廂有禮。”
“你是閻摩的妹妹。”越華也不打算糾正她稱呼,反正見識過閻摩的厚臉皮後,再多解釋都是徒然。
閻彥嘟起小嘴不高興,“臭哥哥連這都和你說了?他不是不屑提我這個妹妹麼!”
“倒不是他說的,只是我也曾打扮男裝,所以一眼便能識別你是女兒身。”
“原來如此。”閻彥含笑的眼眸直盯著她絕美的容顏,看得越華有些不自在,若非她是女子,這樣赤裸的目光,她定要發怒。
“你倒是讓女嬌娥辦正事?!”孟君婆打斷閻彥繼續閒話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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