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藏洞府內,白花飄然,恬靜宜人的院落隱約聽見流水聲,還有蟲鳴聲,儘管冥間陰森,可這裡卻舒適清雅,顯得主人的品味超凡脫俗。地藏端坐的身姿細細的品著清酒,臉上帶著幾分陶醉,輕闔的眼簾微微睜開,修長的睫毛下,一雙瞳孔銳利非常,好看的唇瓣微微揚起,一片白花跌落在白瓷酒杯中,透徹的酒水泛起漣漪。
“府中日子清冷,還是去找婆雅稚聊聊人生罷。”他放下瓷杯,一身白衣翩然起身,赤腳作狀朝前踩空,身形化作青煙消失。
暗處的閻摩不敢輕舉妄動,等候了好一會才現身,他陰沉的直搗黃龍,地窖中只有空空如也的酒壺,半滴梨花醉也不見。
“嘖嘖嘖,我說琰兒你是被怒火矇蔽了心,竟然連為師的氣息都察覺不出了?”
閻摩不同往日的不羈,僅僅是背影便能讓地藏感到他陰暗的不快。
“師傅,徒弟要喝酒。”
“要喝酒到凡間去喝,別糟蹋我的梨花醉。”
他隱晦的話語讓閻摩面色更加難看,“徒兒還敵不過您的梨花醉嗎?”
地藏眼眸微眯,耐人尋味的說:“說來奇怪,為何冥間就是釀不出清酒來?不過冥間還有藥酒,補酒,養魂酒,琰兒不妨一試。”
閻摩劍眉緊擰,喉嚨升起陣陣酸楚,“……徒兒只要梨花醉,師傅是給或不給?”
“看來為師的梨花醉魅力無邊,冥帝不勝酒力都為之心動。”
“師傅!”閻摩紅了眼的怒吼,儘管他的話語尋常,聽得他礙耳非常,心中滿滿的酸楚讓他拳頭緊握。
這樣的暴怒讓他身上天生的暴涙氣息釋放,如炙焰一般強烈,不禁讓地藏抬手遮掩,這傢伙是要暴走嗎?不過這樣的他讓地藏心生憐惜,“罷了,只要你高興,便隨你。”
地藏手一揚,原本一片狼藉的地窖恢復本來面目,隱匿起來的白瓷酒壺整體的擺放,閻摩如瘋魔一般將白瓷酒壺盡數收入寶袋中。
這一行徑讓地藏驚愕,連忙惋惜的斥道:“給為師留一壺!”
閻摩已然失控,哪還理他,將梨花醉掃個清光後,一臉的陰沉向地藏鞠躬道謝方離開。
他放任自己的氣息,沿途閃躲不及的遊魂野鬼直接煙消雲散,他仰著頭每每喝滿一壺才走幾步,一路上白瓷盡碎一地。
城中早已亂成一團,戶戶大門緊閉,祈禱著冥帝的怒火能快些褪去,白狼一籌莫展,繼續放任下去,搞不好他的主人會瘋魔,或許他該到凡間請女主人回來勸解,可是很顯然主人現在的樣子,也只能是女主人的傑作了,他籌措的來回踱步,不過就連地藏都默許了,事情大概還不至於太糟,如今當務之急是找個舉足輕重的人物調和僵局,能在他們倆之間遊刃有餘的,非孟君莫屬。
白狼身形一閃,快速的來到孟君洞府,果然大門緊閉,這些大人物一個個的置身事外,可真苦了他這個小人物,唉!
“孟君,你就當真忍心看著我主人這般瘋魔下去嗎?”白狼鍥而不捨的訴苦,無奈門內半分回應也沒有,動之以情不管用,那他只好來硬的了,白狼展現真身,穩了穩姿態,驀地向大門撞去。
孟君洞府內一磚一瓦都是靈氣極品,大門更是由冥海蛟龍鱗片所鑄,金貴得很,她絕不會放任他衝撞的。果不其然,就在他壯實的身軀碰撞上前時,大門開啟,幸好他早有預料,及時穩住身體,方一回眸,眼前的尖銳嚇得他立馬恢復人形,俊朗的臉上掛起好看的笑容,說:“孟君手下留情。”
“你回去吧,閻小兒的事情本君不想再管了。”
“孟君,如今城內各路鬼神遭殃,主人天生的涙氣不收斂,方圓百里都不得安寧,屆時恐怕連您的洞府亦難以倖免。”
“哼,區區琰族的涙氣我孟君府還不放在眼裡。”
您這洞府刀槍不入自然無需擔憂,可憐我還要面對各路鬼神的圍攻!白狼心底暗忖。
還不等白狼想好措辭,孟君不耐煩的將他推出洞府,放出狠話:“我對他已經仁至義盡,他要是挽回不了女嬌娥,我這孟君洞府亦不允許他踏入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