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完了,真的完了。
謝宴州生氣了,絕對生氣了。
在沈榆認識謝宴州的這麼多年裡,鮮少見到他生氣的樣子。
戀愛前針鋒相對的時期,多半是他氣得要死,而謝宴州笑得跟偷了腥的黃鼠狼一樣。
前世今生的戀愛後,謝宴州更是把自己捧在手心裡,除了床上沒說過重話,什麼都依著他。
有幾次對自己生氣,好像也是在上輩子,也沒怎麼兇過。
沈榆印象裡,謝宴州對自己最兇的一次,是自己有一次因為康複效果不好,不肯繼續配合,更拒絕見醫生。
謝宴州聽說這件事立刻就從公司回來,哄了他大半天,也沒哄好。
那時候,因為秦聽雨出現過好幾次,引得謝宴州堂姑姑給沈榆打電話,話裡話外都是沈榆康複希望不大,耗時耗力,以後必定拖累謝宴州,識相點自己滾別最後像個棄婦一樣被拋棄,到時候哭都沒地方哭。
沈榆當時是還擊了,把人表姑說地氣急敗壞。
但心裡始終有根刺紮著,且日益煎熬。
他沒有把這件事告訴謝宴州,因為他根本不想表現得那麼在意其他的話。
但實際上,沈榆就是很在意。
甚至又開始産生極其強烈的自卑和不配得感。
謝宴州因為他耽誤工作,更是讓他感到愧疚、崩潰和無力,就好像那些人說的話是真的一樣,他根本就是謝宴州的累贅。
現在耽誤他的工作,以後耽誤他的人生。
他站不起來了,根本就站不起來了。
早點分手對兩個人都好。
所以那天晚上,沈榆把桌上所有東西都摔了,用尖銳的聲音大喊:“你不要管我了!我從來沒要求你管過我!”
謝宴州盯著他問:“沈榆,我是你男朋友,我不管你誰管你?”
沈榆眼眶瞬間發酸,咬牙說:“那我們就分手——”
話沒說完,謝宴州深吸一口氣,伸手掐住沈榆的下巴,力道不重,但無法掙脫。
“沈榆。”謝宴州一個字一個字,聲音冷沉,“你再說一遍,我現在死你。”
沈榆懵了,眼眶裡打轉的眼淚都被嚇回去,好半天才擠出一句:“......你能不能認真點,我跟你說事呢,我現在是想跟你分——”
話沒說完,對方手裡的力道更重了。
兩頰的肉被捏得鼓起來,像小金魚一樣,只能上下動動嘴唇,不能說話。
“說了不想聽。”謝宴州說,“你現在不冷靜,做點愛做的事情冷靜一下再談。”
“......”
那天,沈榆一晚上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