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見沈榆在洗手間,用肥皂一遍一遍洗手,彷彿上面有什麼髒東西,雪白的面板被搓洗得紅透。
從鏡子裡看見謝宴州,沈榆警惕地沉下臉,臉上寫滿了“你也想捱打”的表情。
謝宴州挑眉:“你這不是挺能打,之前怎麼沒動靜?”
“要你管。”
沈榆翻了個白眼。
這還是謝宴州第一次看沈榆臉上這麼蓬勃的表情,比平常不知道好多少。
忽然就想多說幾句話惹他,想讓那張臉上的表情豐富一些。
沈榆洗幹淨手,謝宴州丟了張手帕過去。
接過手帕,沈榆低著頭一根根仔細擦著手。
過了會,沈榆說:“我學跆拳道去了。”
謝宴州愣了幾秒,忍不住勾了勾唇瓣。
原來之前沒打人,是怕打不過。
還挺機靈的。
沈榆擦完手,把手帕收起來,說:“我洗幹淨還你。”
他抬起眼,謝宴州才發現他的眼圈紅紅的,像個小兔子。
當時也不知道搭錯哪根筋,謝宴州伸手捏了一下沈榆的臉,來了句:“跟個小媳婦似的。”
兩人平常因為名次也不太對付,一聽這話沈榆臉色瞬間就青了:“你有病吧?”
他把手帕一丟,猛地把人推開,氣呼呼走了。
那氣勢洶洶的步子也特別像個生氣的兔子。
兩人樑子就這麼結下了。
“發什麼呆呢?”
沈榆的聲音忽然響起,把謝宴州從回憶裡拉出來。
沈榆換了身休閑裝走下來,謝宴州發現他身上穿的外套是自己的。
而且,和謝宴州現在穿的,正好是同款。
沈榆雙手插兜,略寬松的外套罩在他身上,臉上的表情和幾天前的厭惡完全不沾邊,是一種自然的親暱。
謝宴州腦子裡忽然冒出一個荒謬的想法——
眼前的人,真的是沈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