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曝光這件事,稍微引導一下輿論,把他往詐騙投資人方向上靠,薛銳就倒了。”
程越看薛源聽進去了,趕緊乘勝追擊,把自己的想法簡化說明瞭一下,想要打動薛源。
“那啟辰,不是也完了嗎……?”人不吃碳水腦子會變笨,薛源啥都沒吃,腦子已經硬化了,但是他還是聽出了不對勁。這麼一搞,何止是薛銳完了,薛家整個都完了啊。大家都完球了,同歸於盡?
“這重要嗎?”程越理直氣壯反問道。
“這,不重要嗎……?”薛源目瞪口呆。
“你先聽我說……”他家完不完在程越看來沒有任何討論的價值,薛家跟他有什麼關系,這又不是程家。程越只一心想讓薛銳付出代價,他只想毀掉薛銳,不怎麼在乎其他的事。
薛源倒是本能的覺得不能這樣被程越帶著跑,他現在的狀態,萬一再被算計一遭,真的就太慘了。可“搞死薛銳”這個胡蘿蔔對他來說又太誘惑了。他坐直了身體,打斷程越,朝著房間外喊了一聲:
“給我弄點吃的!”
飯很快來了,附近快餐店的漢堡,還帶著兩杯可樂。保鏢覺得放程越進來真的很有用,他一來薛源就吃飯了。
程越生無可戀坐在椅子上,看薛源像是癱瘓在床、不能自理的病人一樣在床上吃東西。他看過《蒂凡尼的早餐》,歐洲那邊的上層人士都有專門的早餐袍,用在在床上吃飯的時候穿著,貴婦們會一天換好幾套衣服,而在床上吃早飯是一種非常尊貴的貴族行為。如果薛源也像貴婦人一樣整潔、美貌,他不介意在這邊等著,但是薛源別說一天換幾套衣服了,他應該已經幾天沒換過衣服了。手也沒洗過,牙也沒刷過,整個人埋汰得像是撿垃圾剛回來,抓著漢堡狼吞虎嚥吃著。
“你要來點嗎?”發現程越盯著他看,薛源客氣道,還把漢堡往他那邊舉了舉。
程越趕緊往後縮了縮,雙下巴都快擠出來了,就怕薛源手裡的東西碰到他。其實這件事程越真的很難接受,在他印象裡,薛家雖然是商人,算不上什麼身份高貴的職業,但是底蘊還是有點的,特別是有薛銳這個代言人在,顯得全家都挺有逼格的。怎麼就出了薛源一個妖怪呢?是湯金鳳的基因出問題了?也不能啊,湯金鳳那個女人,就他記憶裡的形象,還是很強勢精緻的,薛源應該是屬於基因突變。
“你吃你的,別說話了。”程越移開眼睛不看他,就也不是關心他,這人吃東西的時候說話,萬一再噴點渣渣出來,他怕自己當場嘔出來。
薛源也覺得這一幕挺招笑的,他和薛銳打生打死,兩人血海深仇,到頭來竟然和薛銳的前男友相對而坐吃漢堡,不得不說命運無常,世事難料。
笑夠了,他突然又想起來,眼前這個男的還是個同性戀,就這麼讓他進了自己房間,是不是有點危險?薛源不笑了,表情有點微妙,他抹了一把嘴邊沾著的漢堡醬汁,清了清嗓子,體貼的斟酌詞句,畢竟也不想讓程越因為這事再記恨上他。這小玻璃看著就挺狠,上回找他是讓他殺他弟,這回找他是殺他哥,感情薛家就得為了他自相殘殺似的。
“小程啊,我想說……雖然那什麼,薛銳和薛裡昂和男人睡覺,但是我沒有,我喜歡女人,有鼓鼓的胸的那種……所以呢,這個想法你就不要有了。”
這是在說什麼?
程越瞪圓了眼睛,因為難以置信,動作僵硬得都卡通了起來。想不明白,他實在是想不明白,這種話是怎麼從這張又髒又臭的嘴裡說了出來。他不願睜開眼,覺得多看一眼都是對自己的霸淩。
——奇恥大辱,簡直是奇恥大辱!
程越滿腦子都是“奇恥大辱”這四個字,這個狗屁東西竟然懷疑自己看上他?就這個懷疑,就是對自己審美的否定,是對自己整個人生的否定。
這個死直男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怎麼就,自信成這樣,啊?
只見程越“蹭”得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零幀起手抓起桌子上的冰可樂,反手倒在了薛源的腦袋上。
“我你媽——!”
一聲國罵,字正腔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