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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薛裡昂低頭看著那不講理的鱷魚皮的高檔皮鞋,紋路野蠻,卻象徵著文明和頂級。薛銳的腳踝只一層薄薄的面板覆蓋著血管,骨骼感很強,顯得有些纖細,包裹著啞光絲襪質地的西裝襪,有種說不出的性感味道。
被打擾到沉溺的親密,本身有些不悅,但是薛銳的姿態很好的給了他下一步動作的理由。薛裡昂握著腳踝往前拉過,順理成章地卡進對方下肢中間,挺了挺腰,被喚醒的玩意隔著布料貼合,幼稚地彰顯自己雄性的氣概。
“不滾,哥你教我啊。”
說著,皮帶搭扣解開,薛裡昂脫人長褲的動作還算規矩,脫下來之後就不屑繼續演了,要落不落搭在桌沿。專心致志對付薛銳,同為男人他自然知道怎麼弄舒服,手握成環伺候著他哥,動作技巧一應俱全,邊做邊盯著對方隱忍的臉,不放過上面的任意微小的表情,直白專注得有些過分。
“是這樣嗎,哥?”他壓低聲音,“好意”詢問對方的意見,如同餐廳裡追著要人大眾點評評論的服務生。
薛銳懶得理他這種惡趣味,繃著臉一言不發,脖頸和耳後卻升起淡淡紅色,胸口起伏的節奏漸漸不穩,眉頭緊皺,低垂著的眼睛像是汪著一潭水,眨眼的瞬間不時露出一瞬的迷惘。
見他哥被摸得肉眼看見的毛順了,他握著薛銳大腿屈起,手掌線上條漂亮的大腿肌肉留下一段水跡。潤滑作用的水潤質地啫喱擠了不少出來,探向隱秘的地方。
一根、兩根、三根。薛銳難以忽視這種不自在,腰梗著,如果不是薛裡昂掐著大腿根,一定忍不住躲開。咕啾作響令人面紅耳赤的水聲裡,更加粗熱的東西推開層層阻力,緩慢堅定地擠了進去。
薛裡昂的動作和擴張都做得充分、溫柔,薛銳是一個很能忍受疼痛的人,這種程度的痛對於他來說並不是很難承受,體感上,更多的是酸楚和飽脹,以及一些被填滿撐開的詭異感覺。
但等到他動了起來,這種感覺就變得更加強烈,變得刺激且危險,他的疼痛和快感都依靠對方的給予,難以隱藏,難以掩蓋,失去對自身絕對控制的極端弱勢讓薛銳感到,非常的,恐懼。
薛銳從未處在這樣被動的位置,他從來都是控制局面、決定走向的人,保持著絕對的清醒和理智。被另一個人以入侵的方式進入自己的身體,然後輕而易舉就掌控,這樣的體驗就像是沉入最混亂的噩夢,他不自覺想要並攏腿。
“停下來,你……先停下。”
按照以往來說,薛裡昂在床上是非常照顧情人的體驗的,他的剋制可能就是浪費在這種細枝末節的東西上,所以此類專案的口碑相當不錯。但是這次不同,他不知道如何形容這種不同,是食髓知味,也是久思成疾。
原來和非常非常喜歡的人做,是這樣的。
像是煙花和糖果一起在腦子爆炸,他覺得自己在失控,從心到身體都感到無上的快感,他只想更深、更重地用一些原始的反應來給自己過載的大腦排解,想一直抱著薛銳,想把他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我……我停不住。”薛裡昂說,粗重的呼吸糊在薛銳的臉上,雖然是罪魁禍首看起來卻十分委屈。
薛銳幾乎後悔自己答應了薛裡昂,被侵入的體感對他來說實在難以接受,當下別提什麼舒服或是欲求,薛銳無暇去考慮這些,他甚至有些敬佩自己曾經的男朋友們,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夠享受到,甚至還可以表情管理。他現在能做的,只有控制自己的呼吸,盡量不要因為呼吸過度而堿中毒,為這種事叫救護車,是他絕對不能接受的。
在沉浮的慾望海洋裡,薛銳下意識想要去抓握住什麼,但越是失控,他就越無法去相信、去依靠,他手掌反扣在桌面,指節屈伸,用力到筋骨都顫抖,也沒辦法獲取一點支援。
可薛裡昂懂什麼,他腦子清楚的時候都覺得猜不透這個強硬且冷靜的哥哥,現在更是全身每一寸都在叫囂著盡力貼近懷裡的肉體。肌膚相親不夠,靈肉交合不夠,不夠,怎麼樣都不夠。像是一隻體型巨大的小怪物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接納他的神明面前,頭埋在對方頸窩,雙手抱著他的腰,盡可能把自己撞進對方身體裡,神經錯亂地表達愛意。
毛茸茸的頭發搔著薛銳的臉側,他也不理解這個人到底在委屈什麼,可鬼使神差的,他放棄了強迫自己對抗主導感受的力量,不再徒勞從冷硬的桌面尋求慰藉,用力過度的手指生疼。他雙臂收攏,環抱住眼前人的脖子,仰著臉,脖頸曲線緊繃著,喉結顫抖滾動。
“……輕點。”聲音輕得像是一聲嘆息。
……
一地狼藉,檔案頁碼湊不整齊草草堆在桌角,薛裡昂趴在地上,抻著手臂去夠茶幾底下那顆若隱若現的紐扣,幾個來回,指尖都將將摸到,越推越遠。
薛銳換上衣帽間備用的襯衣,熟練標準地把收納得非常必要的領帶打出同禮儀教科書展示面一模一樣的結,如果不是脖頸上無法遮掩的紅色吻痕,任誰都猜不到,衣冠楚楚的啟辰話事人剛剛的激烈情事。
“哥……”薛裡昂放棄了茶幾底下那顆他可能這輩子都掏不出來的紐扣,懶散靠著沙發腿坐在地上,擺出一副自己知道錯了但是無能為力的表情,他賭薛銳不會為一顆釦子殺了他。
正調節手腕的表帶長度的薛銳抬眼掃了他一眼,被地上人這份不修邊幅的樣子醜到了。他身上襯衫早揉成了皺巴巴抽絲的報廢品相,還點綴著深色的水痕,不知道是汗水還是其他更加可疑的東西,整個人看起來像是離家出走三天的流浪漢在地鐵口賣藝。
看不下去,薛銳兩指夾著從皮夾裡抽出一張卡,丟進薛裡昂懷裡,聲音冷漠吩咐道:“去最近的商場買件新襯衣。”
薛裡昂接住方正小紙片,後知後覺低頭辨認著這張卡,總覺得哪裡眼熟,像是自己從前被沒收的某張。他抬頭看著薛銳,心情十分複雜,不知道是不是該慶祝一下,自己終於透過身體賺到了第一桶金,雖然用上身體之前,他剛雙手交出去一座金山。
……但是此情此景真的很像是被嫖了啊。
薛銳懶得管他的心路歷程,收拾妥當又是一枚高冷霸總,忽略掉走路時候某處的隱隱不適的話,和平常每一天沒有絲毫差別。他吩咐助理恢複待命,按照日程表繼續今天被推遲了的工作們。
他步入直梯,低頭同亓飛確認著會議流程,電梯門緩緩合上,福至心靈,他直覺般抬眼,看見幾米外李淵神色冷峻看著他,眉宇間壓抑著深深的怒氣。薛銳毫無懼色迎上這個目光,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在電梯門關上前幾秒,把那枚在無名指上的“訂婚戒指”褪了下來,當著李淵的面隨手丟掉。
鑲嵌在中心的鑽石和圓環一起閃爍著在大理石地面上彈飛。對向的電梯門徹底合攏,隔絕了兩人碰撞的眼神,給後事留下了未完待續的伏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