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被這句解釋給說服了,又或許是認出來手裡的脖子是屬於薛裡昂的,薛銳手上的動作鬆了,沒有如設想的一般捏斷手裡喉管。
剛剛的閃擊似乎清空了積蓄的體力,沒有一鼓作氣殺人,勁頭過去,此時薛銳像是一款耗電過快的電動玩具,松開薛裡昂的瞬間就往前踉蹌了半步。
“……嗯。”薛銳低著頭,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音節。
“什麼?”薛裡昂剛被教育過,此刻謹慎的保持被按在門上的姿勢不敢動,默默看薛銳傾斜身體往自己這邊靠,彷彿下一秒就會脫力撞進他懷裡。
兩聲電子提示音從門鎖處傳來,薛銳握住門把手的左手鬆開,他微微抬頭看著薛裡昂,慢慢眨了一下眼睛。
之後又眨一下。
又一下。
每一下睜開的幅度都變小,最後一下閉上眼,站著的身體突然頹倒。
“……”
薛裡昂哪敢真的讓他摔在地上,連忙伸手扶住,讓薛銳靠在自己身上,擰開門把手把他半拖半抱弄進了家門。
一直到把薛銳安置在客廳的沙發上,薛裡昂才有功夫給自己喘勻這口氣。他手指撫摸上自己的脖子,剛剛薛銳下手的地方輕輕一碰就痛感明顯,果然夠狠,明天這裡肯定會出現痕跡。
他尋思如果等明天這人清醒之後,他假裝自己今晚被薛銳強迫了,說不定亓飛會奉命拿著支票給他錢封口。
不失為一種來錢快的好辦法。
調侃歸調侃,薛裡昂還是一絲不茍地看護薛銳。他拉出薛銳的手,兩指搭在手腕上,按開手機裡的倒計時,按照醫生發來的方法,檢查薛銳的呼吸和脈搏。
兩年前他跪在這裡,想著謀權篡位,被薛銳拿槍指著腦袋。
今天他想要的東西更加大逆不道,那個應該一槍打死他的人卻毫無防備的在他面前熟睡。
默數著脈搏跳動的次數,一分鐘很快結束,對照正常數值,呼吸和脈搏都沒有問題。確實像亓飛說的只是昏睡。
薛裡昂鬆了一口氣。
可他沒有把手收回去,貪戀得用拇指摩挲著薛銳露在襯衣外面的一小片手腕上的面板,細膩柔軟的觸感讓他上癮。
薛銳現在睡著,什麼都不會知道……
這裡是他的私人住所,明早宋叔過來做早飯之前,不會有任何人打擾。
薛裡昂看向薛銳的眼神變得深幽且危險,他托起薛銳的右手,輕輕吻在指節上,嘴唇間的溫度幾乎能灼傷微涼的面板。
……如果你還不醒來。
表示臣服和效忠的吻手禮變了味道,那手的主人沉睡在祭壇中心,無力收緊權力的鎖鏈,束縛松動的野獸早就漸漸失控。
薛裡昂起身把薛銳從沙發上抱了起來,走向臥室。他曾見過薛銳穿著睡衣從那裡出來,和另外的人一起。當時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憤怒。
他把懷裡的人放置在寬大的床上,床墊在重力的作用下陷下一點,薛銳閉著雙眼,柔軟的枕頭帶來的輕微包裹感,讓他看起來更加的放鬆,更加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