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抹掉嘴角的血跡，吐出一口血沫：“你變太多了，以前你都捨不得對我動手。”
“戴庭陽，我已經說過很多次，我們現在沒有任何關系，以後也不會有關系，你是下定決心不要臉，一直像個變態一樣繼續騷擾我是嗎？”薄知然冷笑道，“我會寄律師函到你爸公司。”
“知然，你還以為我是大學生嗎？”戴庭陽痛苦地說，“我都三十了，我爸管不了我了，這次沒人能阻擋我們了。”
他嫉妒地看向樓理，惡毒地開口：“你和大學時候的我還挺像的，怪不得知然會看上你。”
“滾，”薄知然忍無可忍，“像你個屁，跟你爸什麼關系都沒有，你記住，當時是因為你出軌，是因為你出去約。別在這跟我扯什麼情誼，我和你之間沒有那種東西，而且你在國外玩得不少，從頭到尾，都是你自己在自我感動一廂情願。”
“你也知道你已經三十歲了，”薄知然按了按太陽xue，壓抑住由憤怒而引發的頭痛，“這種犯法的跟蹤遊戲沒有人願意和你一起玩，你要是不嫌丟人可以繼續，見一次我打一次，我不介意鬧得人盡皆知。”
他像對痛苦上癮一般，不斷地用言語撕裂過往的傷口，幾乎忘記在乎的人就在身邊。
“知然，”樓理握住他的手，嗓音堅定而有力，“交給我，相信我，我來處理，你去車上等我可以嗎？”
兩種聲音的“知然”在這個令人窒息的氛圍裡纏繞著，逐漸變成了勒住薄知然脖頸的枷鎖，好在他能透過熟悉的葡萄柚的氣味，確認誰是付出真心的人。
太荒謬了，這種爛事怎麼可以交給樓理來處理。
但是樓理溫柔的語氣竟然讓他産生了可怕的依賴感，他真的想臨陣脫逃。
“去吧，”樓理像對待一束嬌嫩的花一樣，輕輕撫過他的臉頰，用令人安心的語氣說道，“別擔心。”
薄知然不知道他是中了什麼邪，回過神來之後他已經坐進了車裡。
戴庭陽會跟樓理說什麼？
他自認沒有在同戴庭陽交往的時候做過虧心事，但是戴庭陽現在跟得了狂犬病的瘋狗一樣，保不準會說出什麼瘋話來。
還是不該走的，薄知然抿了抿唇，上天總是賜予他太多的不幸，為什麼每次都在他覺得一切都快好起來的時候，將災難降臨於他。
“叩叩叩！”
車窗玻璃被敲響，打斷了他有些混沌的思路，他一偏頭，正好看見樓理在車窗外沖他笑，還揚了揚手裡的包裝袋。
除了額發散落之外，他與剛才的模樣並無二致，看向薄知然的眼睛裡，仍然是溫沉寧靜的愛意。
樓理拉開車門，對他說：“你坐副駕，我來開，我們去吃飯。”
然後將淡黃色的包裝袋遞給他，說：“裡面有蛋撻，趁熱吃。”
他的神色和語氣沒有任何改變，薄知然愣愣地接過蛋撻，一時間失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怎麼這麼快……”
薄知然一瞬不瞬地看向他，企圖從他的臉上看出一絲一毫的偽裝痕跡，但事實是，樓理的表情和神色一如既往，太過明亮坦蕩，他什麼也看不出來。
“快嗎，”樓理替他繫好安全帶，“買這個蛋撻我還排了隊。”
薄知然按住他的手：“等等，他呢？”
這個“他”指的是誰兩人自然是心知肚明。
“走了，後面應該不會再來騷擾你了。”
“你跟他說了什麼？”
戴庭陽的執著程度薄知然早有領教，而且看他對樓理一副不屑的模樣，很難想象樓理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說服他的。
“實話實說，”樓理笑了笑，“我讓他客觀地衡量一下自己的條件，沒我年輕也沒我有才，你看不上他的。”
薄知然的印象裡，樓理從來沒用這種語氣說過這種話，他忍不住彎了彎唇，也跟著幼稚地補充道：“沒你帥。”
“那就好，”樓理問他想吃什麼，“我很久沒開過這種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