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畫了一把傘?”薄知然想到上次在餐廳跟他提到過的,童年撿到的那隻小貓,便漸漸噤了聲,內心深處的某個地方正在柔軟地塌陷
“想畫就畫了,”樓理沒有直接回答,看著花瓶滿意地點點頭,又問他,“知然你畫的什麼,好漂亮。”
薄知然的花瓶瓶身大面積都是金黃色,只有一些零星的深綠與赭石色塊墜入金色背景,而一對戀人相擁的輪廓隨著曲線舒展,藤蔓與幾何紋飾纏繞瓶頸,看上去十分具有藝術感。
“是什麼畫?”樓理好奇地問道。
“一會告訴你。”
將畫好的花瓶交給店長,約定好了來取成品的時間,兩人離開了陶藝室。
“還挺有意思。”
“那下次可以週末的時候來,做一個更大一點的花瓶。”
“薄知然。”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男聲,帶著氣憤叫道薄知然的名字。
薄知然一頓,握著茉莉花的手微微用力,轉身,果不其然看見戴庭陽站在身後。
樓理蹩著眉看向戴庭陽,對方過於逼人的目光讓他感到不適,下意識側身擋在了薄知然面前。
這個動作讓戴庭陽更惱火,他的臉一下就沉了下來,臉色鐵青,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們什麼關系?”
這個問題似乎沒什麼必要,因為戴庭陽很清楚薄知然是很不喜與別人有身體接觸的那類人,現在卻與身邊的男人捱得極近,肩膀很曖昧地相貼著,懷裡還抱著一束花。
“你跟蹤我?”薄知然神色冷峻,薄唇抿成一條平直的線,他並不覺得戴庭陽會無緣無故地出現在這種文創園裡。
戴庭陽不自然地避開話題:“薄知然,這是你的新男友嗎?”
“我要報警了。”薄知然厭倦地看向他,這種場景一次又一次地發生,讓他感到身心俱疲。
“我們好好聊一聊,可以嗎?”
戴庭陽向前一步,似乎是想要去拉他的手,很快被樓理擋開。
“戴先生,請你自重。”樓理不滿地揮開他的手。
同性相斥,戴庭陽一看向樓理,便感到一種強烈的排斥感,對方看上去很年輕,舉止卻意外地大氣穩重。
“你算什麼東西……”
“戴庭陽,你要糾纏到什麼時候?”
薄知然不想讓樓理摻和進這種惡心的往事當中,把車鑰匙和花都一齊遞給他:“你去車上等我。”
樓理不放心他和這個看樣子有暴力傾向的男人共處,眉峰輕蹩:“我在路口等你。”
薄知然拍了拍他的胳膊,沖他露出一個安撫的笑。
旁邊的戴庭陽見他們倆如此旁若無人的相處,胸中的怒火燃得越來越烈:“別走啊弟弟,有什麼就當面說清楚,你真追到薄知然了?當初我追了可是整整……”
“戴庭陽。”薄知然很平靜地開口,嗓音聽不出任何波瀾。
戴庭陽還沒反應過來,薄知然的右肘就已精準地砸中了他的下頜,他踉蹌撞向卷簾門,左手下意識地捂住變形的左臉,劇烈的疼痛傳來,幾乎讓他以為自己的牙齒都已經斷裂,甚至呼吸中都夾雜著金屬的腥氣。
“我是不是說過,我會動手,你也可以報警。”薄知然漠然地看著他,語氣中有種破罐破摔的決絕。
樓理見他狀態不對勁,輕撫著他的脊背,柔聲道:“知然,別沖動,你回車上去我來處理。”
“你處理什麼,”薄知然的語氣簡直像晴天霹靂一樣,轉變得太突然,“這是我前任,我自己會處理好。”
雖然已經被樓理撞破過兩人起爭執,但薄知然還從未真正提起過“前任”兩個字,戴庭陽聽見,捂著嘴冷颼颼地笑了兩聲,看向薄知然的眼裡竟然有著愈演愈濃的愛戀:“知然,你終於承認了,我們以前相愛過不是嗎?我出國七年沒有哪一天不在思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