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知然也不謙虛，點頭：“謝謝您的照顧。”
三人又聊了些其餘的，張教授帶的學生過來找她，薄知然和戴庭陽只好起身離開。
才走出辦公室，薄知然唇角的淡笑就徹底消失不見，走廊人來人往，戴庭陽亦步亦趨，薄知然下樓，在一個人少安靜的地方停下。
“你看那些人，”戴庭陽扯松領結，“他們在看我們的作品。”
對方語氣中的惆悵讓薄知然感到惡心，他直白地發問：“戴庭陽你是不是有表演型人格？”
他本來就是一個不喜歡回憶的人，更別提有關戴庭陽的回憶算不上多美好的事，而戴庭陽卻在公共場合之下刻意提起以前的作品，讓這麼多不知情的人去欣賞那個失敗感情的結晶。
戴庭陽沒想到他說話如此刻薄，一怔，而後解釋道：“沒有，我是誠心的，知然，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憑什麼給一個有過出軌前科的人機會？”薄知然冷漠地看著雕塑那邊的人來人往，“你就這麼無聊？你家裡的公司就是因為你無所事事才快倒閉的吧。”
提到家裡的公司，戴庭陽臉上的最後一絲溫馴也消失殆盡，皺著眉不滿地看向他：“知然，你怎麼變了這麼多？以前你不這樣說話的。”
“跟你有什麼關系？戴庭陽你能不能不要做這麼掉價的事，成天騷擾我你是覺得我不會打110嗎？”
雕塑前的人逐漸散去，只留下幾個學生模樣的女孩，薄知然剛想移開視線，就發現旁邊走過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穿著一件poro的外套，仔細看還是他設計的春夏新款。
挺有眼光，薄知然分神想到，下一秒與男人對視上，才反應過來那竟然是樓理。
真是……薄知然從未感覺到這麼心累過，覺得上天把他當狗遛，讓他在這種時候都能莫名其妙地遇見樓理。
千萬不要過來……
“知然，那個時候是我做錯了，我鬼迷心竅了，對不起。”
戴庭陽放下天之驕子的高傲架子，又換了個語氣誠懇地說道：“你那個姓季的朋友，就是和我們經常一起吃飯的那個，我知道他後來因為白血病去世了，這是你的心結，我就建立了一個白血病基金會。”
薄知然一愣，回過神來不解地看向他：“什麼名字？”
戴庭陽受到鼓勵似的說出了基金會的名字，薄知然聽過之後冷嗤一聲。
“等你的基金會真正的幫助到了病人而不是拿著善款在米其林餐廳吃喝再跟我說。”
戴庭陽沒聽明白他在說什麼：“什麼意思？”
原本薄知然在心裡期望樓理能發揮出他的高情商，敏銳地察覺到這裡的氣氛不對盡快離開，沒想到樓理的視線一直就沒移開過，現在竟然直愣愣地朝他們走來。
“字面意思，我沒時間和你扯這些陳年舊事。”
戴庭陽還想解釋些什麼，突然一道溫和清朗的聲音傳來：“知然，好巧。”
巧個屁。
薄知然最不想見到的場面還是發生了，戴庭陽一臉不耐地看向來者，卻覺得對方有些面熟，似乎是在哪裡見過。
不過對方叫薄知然的語氣似乎更值得他提防，戴庭陽幾乎是立刻就感知到對方身上有種與自己相近的特質，是那種被贊美灌溉長大的，自信張揚的氣場，他很快警惕起來，懷疑地看向不速之客。
樓理卻沒多看他，清淺柔和的目光僅僅只是落在薄知然身上：“沒想到真的在這裡遇見你。”
說不清現在面前的這兩個男人誰更裝，不過不管是從外貌還是內在，薄知然顯然更想配合樓理。
他深知現在的戴庭陽與大學時期已經有很大不同，渾身上下一股精英階級特有的傲慢味，是不會當著外人的面暴露出自己的本質。
果然，戴庭陽掩去剛才的眉眼之間隱隱的戾色，文質彬彬地笑了笑，溫聲問道：“知然，這是你的朋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