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一樣。
“你厭惡它嗎?打算怎麼處理?讓我流掉它,殺了它嗎?”寧知非輕聲問。
“我……”燕雙沉默遲疑,“我沒有那個意思。”他只是……太害怕了。
寧知非安撫道:“不要怕,它的到來不會改變任何事,我永遠都是侯府的下人。”
“我不信。”燕雙回應道。
沒有一個人會拒絕往上爬的機會,燕雙不相信寧知非會是例外,不信他會甘心永遠只做一個侍衛。
除非他能拿出使自己信服的例證。
寧知非沖燕雙笑,他眼前便有最好的例證,但他選擇一語不發。
寧知非想將燕雙擁入懷裡,安慰他,說不要怕,但他什麼都沒做,只是沖他笑。
時間好像凝滯了一瞬,燕雙彷彿感知到了寧知非的安撫一般,忽然冷靜下來。他看著寧知非,覺得他似乎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樣面目猙獰。
他們畢竟已經生活在一起十幾年,燕雙對他的感情,總是複雜。
燕雙突兀地問:“你見過我爹嗎?”
這次寧知非沒有像之前那樣跟燕雙說你沒有爹,這個時候他深知不能做出任何挑釁長子敏感神經的舉動,於是坦率地點頭:“見過。”
“跟我講講他……求你。”燕雙聲音漸小,顯然說出最後兩個字令他為難。
但他不能放過眼前這個或許能得知爹爹身份的機會,燕淮從來不說,寧知非也總在沉默,這是他第一次得到正面的回應。
“他是什麼樣的人?”他犯過錯嗎?是壞人嗎?為什麼要拋下我和父親?為什麼父親從不願意提起他?
燕雙有好多話想問,卻不敢全問出口,不敢表現得太熱切,恐怕寧知非突然反悔改口。
“對不起,我說不出來。”寧知非絞盡腦汁,最後說道。
他不想為燕雙編造謊言,也不敢把自己代入燕雙生父角色裡,只能給出令燕雙失望的答案。
“那他如今在哪?”
寧知非:“或許他在一個讓他覺得幸福的地方。”
燕雙垂下眸去,他本也沒有抱希望,長大十四歲,一次次無果的詢問,早讓他認清現實。
“對他來說,我也許只是個累贅,或許不是父親拋棄了他,而是他拋棄了父親。他根本不愛父親,也不愛我。”燕雙失落地說道,轉身想要離去。
“不是的。”燕雙落寞的身影讓寧知非心髒抽動,他並未多加思考便朝燕雙說道,“他愛你,也愛侯爺,他只是……有自己的苦衷。”
“你怎麼知道?你憑什麼知道?”燕雙問。
寧知非沉默下來,他深知自己剛剛說了不該說的話。於是他轉移話題,對燕雙說:“我懷孕的事情,希望你不要告訴侯爺。”
燕雙覺得失望,寧知非到底還是沒有給他想要的回答。
他或許與他的生父自出生後便再未見過面,而那個人也從來沒有想過主動來見他。
或許處處維護他的自己,在府裡其他人眼裡是個不折不扣的笑柄。
“你憑什麼命令我?”
“少爺你替我保密,之後若是有機會,我可以替少爺找到夫……夫人,給夫人送些口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