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苦說得跟真的似的,讓何歡都愣上了一愣,其實這樣也挺好的,就是目前來說還不現實,畢竟她們也沒那麼多錢。
“好啊,那當然再好不過了。”何求自然求之不得,可是過了會兒又嘆了口氣。“太難了吧,唉。”
她也知道有些事不能想一出是一出。
何苦一如既往地瀟灑,笑著吆喝兩人夾菜喝酒,勸解道:“想那麼遠有什麼用,慢慢努力,總有一天我們能天天在一起。”
何歡何求覺得她說得對,不再提會引起愁緒的話題,雖然分開了這麼多年,但她們依然有說不完的話。尤其是在回憶孩提時期往事的時候,那不光充滿愛,也幾乎是她們人生中最狼狽的時期,有著數不清的糗事。
時而大笑,時而熱淚盈眶,藉著酒勁把那時候三人同床睡午覺,何苦尿床,一泡尿濕透了三條褲子都事都埋汰了出來。
何苦是又窘又氣,但是還沒等她收拾何求,她就咚一聲直挺挺地趴在了桌上,筷子都被她砸的掉在地上。
兩人嚇了一跳,意識到她是醉了,無奈地相視一笑,默契地把何求抬進了臥室,塞進被窩裡睡好。
何苦對醉酒有經驗,去廚房煮醒酒湯,何歡則端了盆溫水,預備替何求擦擦手臉。怕她一覺直接睡到明天早上,擦一擦會舒服一些。
何歡將毛巾擰幹,輕輕擦拭何求的臉頰。此時是喝醉了,她本就白的臉都籠罩上了一層薄紅,尤其是雙頰,像沒暈好的腮紅堆在那。
何求的面板真的很好,她很少用護膚品,回國一個半月吃了不少辣也沒冒過兩顆痘。何苦還沖她討要過秘訣,她只臭屁地說是天生麗質。其實她也不知道,最後只能推測是因為她極少熬夜,沒什麼特殊情況的話,最晚十點半之前必須睡覺。
毛巾輕輕擦至她耳後,何歡的目光落到她的左耳上,經過手術的修複與重塑,很難看得出來何求曾經沒有左耳。
對於缺失的那些歲月,何歡從前一直都是遺憾的,她從來沒有想被人收養過,因此在心底想著,她們如果能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但是看著何求溫柔又恬靜的睡顏,何歡在此刻也真正釋然了,哪怕只是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但何求確實得到了救贖,這是她的養家帶給她的,與她自己的努力也分不開。
何歡開始真正理解,順其自然,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在最好的年紀分別,但同樣也在最好的時候重聚。
她更知道,她們能像今天這樣團聚在一個小屋裡,不光要感謝命運的眷顧,更應該感謝何苦。
“醒酒湯好了。”何苦端著兩碗湯小心翼翼地走過來,小聲叫她。“歡歡,你也喝一碗吧。”
何歡倒是不覺得暈,只是臉有些發燙,接過何苦遞來的湯,淺淺一碗,長得像涼茶。何歡淺淺抿了一口,有淡淡的甜味,眉目舒展開,歡歡喜喜一飲而盡。
“好好喝,一點都不苦。”何歡甚至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不知道這是什麼味道,有點點像金銀花露。
何苦在床邊坐下,邊攪和邊笑道:“以前一個朋友教的,味道很正,而且效果好。”說完,何苦又想了想。“你要是喜歡,我改良改良,以後咱當涼茶喝。”
何歡笑起來,和何苦一起輕輕把何求搖醒,又哄著她把醒酒湯一口悶了。何求乖得不一般,酒品是真好,喝完就又倒下去像一灘泥一樣不動彈了。
“這家夥,睡得真是沉,被賣了都不知道。”何苦被她整得哭笑不得,無奈地搖搖頭,給她蓋了蓋被子。
何歡看著她睡得四仰八叉,有些犯難,她在想要不要把何求挪到地上,想和她一起睡,但看她睡得這麼香,又不想動她了。
“球球不沉,我們把她抬下去吧。”
何苦瞧了眼站著不動了的何歡,猜測出她內心想法,提議道。而且她想何求肯定也想和她們睡在一起,畢竟是假期的最後一晚了,而且這一個多月她們幾乎天天睡在一起。
兩個和尚抬水喝,何歡不再猶豫,兩人一邊偷笑著,一邊又很穩妥的把何求抬下去穩穩當當放在中間。
三個人躺在一起,落地扇對著地上吹,發絲被吹動混雜在一起。何歡摟著何求的胳膊,小小出了口氣。
“真想永遠和你們在一起。”何歡情緒依然有些低落,她對何求戀戀不捨,這一個多月簡直是她人生中過得最快的一個月。
昏黃的燈光中,一室寂靜,何求的呼吸聲格外明顯。過了不知多久,另一側忽然傳來聲音。
“歡歡,球球的打算我不知道,但是我和你是可以永遠不分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