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夫人,”唐煦遙不知美人為何如此感慨,只知道要快些來哄他,於是湊到他耳邊,唇瓣與他漂亮的耳骨若即若離,“可我是不會變的,我會永遠,永遠,愛我的夫人。”
“夫君,”江翎瑜側過臉去,親吻唐煦遙的唇,“你敢變心,我就讓你永遠走不出江府。”
“我才不要離開你,你願意把我困在哪都可以。”
唐煦遙故意拿胡茬蹭美人唇角細膩的肌膚:“我是離不開你的。”
唐煦遙說罷,又對著美人微聲耳語:“小狗不可能離開主人,你知道的。”
雲習淵見狀,翻了個白眼轉過身去,正要走,就撞見帶著駱青山過來的廖無春。
不遠處,毓照理還不知道一會要聚在一起說說關於林同村的事,又拿了一個燒餅啃著,牛肉燒餅太多了,一共二十來號人,雲習淵倒買了近百個,肉和餅的分量又都很足,一個人吃倆,再喝些面湯,都撐得慌,毓照理晚上就沒吃,早起也是餓了,正拿了第三個牛肉燒餅啃著,雲習淵走過去,一把抓著他的腕子,將他拽得一個趔趄:“還吃,你主子找你有事,你可在這啃上燒餅了。”
“牛肉燒餅真是怪好吃的,”毓照理險些栽倒,第一個想著護的竟然是手裡的餅,之後才想起來煙袋鍋,他脾氣向來好,對雲習淵更是溫和,就是長輩對小輩似的,雲習淵多愛捉弄他也不生氣,此時只是笑,“你從哪買來的,待回京師,我也買去。”
“就是集市上的攤子,今兒他們早出來了,我讓他把一鍋肉都切了,餅也是貼了一爐子,那都怕不趕趟,你可不知這些吃食多貴呢。”
雲習淵邊拽他,邊調笑:“你想著回去給我銀子,不能白吃我的東西。”
“給,”毓照理爽快答應,“你要多少都給。”
“我說著玩的,誰真要你的臭錢。”
雲習淵讓他逗得開心了,竟然有些蹦蹦跳跳的:“快走,我還想聽林同村的事。”
“習淵,你不是愛吃牛雜的燒餅嗎,以前咱倆剛來東廠,一塊分到暗器司,前半年薪俸太少了,咱倆就每個月湊出些來到攤子上買份牛雜解饞,你吃得可香了,我記得,”毓照理從懷裡掏出一個紙包,塞進雲習淵手裡,“五軍都督府那些將士沒怎麼吃過牛雜,都拿光了,嘗鮮去了,幸好我提前拿了一個給你留著,別餓著。”
雲習淵聞言,停住腳步,看著手裡的紙包發愣,片刻之後,回頭望向毓照理,問他:“你為何記得我愛吃的東西?”
“我們是好朋友啊,”毓照理覺得此事理所當然,“咱倆可是一塊湊錢吃了半年鹵下水的,本來我以為那東西不值錢,第一次邀你時,覺得你許是會嫌棄我呢,結果你竟愛吃,也願意和我做伴,咱倆落魄時就是至交,如今又湊到一起,日子也終於好起來了,我當然都要記得。”
“老東西,還是你疼我。”
雲習淵眯起笑眼:“回京師我請你喝酒,喝最貴的。”
雷火司的新頭領終於湊在一起,江翎瑜他們的馬車挺大的,能容納八個人,只要不是過分得壯就可以,六個人圍坐在一起,還挺暖和的。
馬車裡不冷,不失為啃燒餅的好地方,本來當官的忌諱一邊吃一邊說,可是大家都很熟悉了,也從來不端架子,除了已經吃撐了的駱青山,都在自顧自地吃著燒餅。
江翎瑜平時吃得少,加上夜裡胃痛,本來是不想吃的,可這回是他最喜歡的羊肉,撕開紙包聞著肉香,一下子就餓了,盡管這份吃食分量足,他還是盡量多吃一些,嚇得唐煦遙都來攔著他。
“夫人,養腹疾忌諱過饑過飽,”唐煦遙抱著美人哄,柔聲勸著,“先少吃些,待回去咱們再買就是,好了好了,心肝寶貝,好了。”
“我嚼細些嘛。”
美人唇角勾起,在唐煦遙懷裡撒嬌:“夫君,我再吃一點點。”
廖無春見他二人聊得差不離,適時插口道:“江大人,昨晚的事.....”
“雲頭領告訴我了,剛才我還說呢,要找個時候給你賠不是。”
江翎瑜大大方方地道歉:“是我錯怪你了,真是對不住。”
“您言重了,當時林同村正在進行儀式,我也不知道實情,故而引發此誤會。”
廖無春長舒一口氣:“我當真不敢細想,萬一,沒能攔著您和將軍,我該如何回朝廷複命,讓皇帝罰我也是死,畏罪自戕也是死,不過如此而已。”
“怪我太沖動,老是想著做官就得替百姓做主,卻忽視時局輕重緩急。”
江翎瑜自檢:“以後自是不會如此了,你莫擔憂。”
話已說開,既然沒了誤會,這事就好辦了,廖無春說起林同村裡神秘的儀式:“豬牛羊乃三牲,一般是大祭祀才用,具體是祭拜什麼,我也不曾細致瞭解,只知道,林同村崇拜的東西是邪物,三月小祭,五月大祭,小祭祀時抓一對童男童女,大祭祀就是兩對,也能印證夜裡的情形,咱們這是兩個男孩被擄走,應該在別處還有兩個女孩,每當此時,村子周圍就會有些怪異的氣息,江大人身子弱,許是更能覺察。可不是我危言聳聽,此案之所以要專門創一個雷火司經辦,就是因為他們真的有邪法,如果在座各位曾撞見過那些不幹淨的東西,想必也是有些感應的,他們有特殊的陣法,外人貿然闖入會被牽連的,從雷火司存在起,沒有人能在邪法施行之時闖入安然歸來。”
“不幹淨的東西,我,我見過,也記不得是我,還是我的朋友見到告訴我的,”駱青山側過頭,對上廖無春的視線,支支吾吾道,“那晚,何侍郎被滅門,案子應該是剛剛發生不久,還無人知曉,我與好友路過何府,裡頭漆黑一片,我還想著要不要拜訪一下何侍郎,因為他是我的教書先生,已經許久未見,我伸手叩門時,心下覺得懼怕,然後見那宅子邊上有黑影,也看不清到底是什麼,我們覺得害怕就走了,想著白日再來,後來就是何府被滅門的訊息傳來,我細想之下,才知道那黑影是......”
駱青山從未將此事說出來,是因為自己也不甚信那些東西,二是不管跟誰說,嘴都不大嚴實,到時候傳出去,人心惶惶,皇帝還要追究自己的罪責。
駱青山也悔,這話一直不敢說出口,要是知道哪個黑影是何先生,總要和他告個別才好。
“何侍郎是護著你呢,”廖無春見駱青山害怕,在桌案下握著他的手,勸慰道,“要是滅門兇犯沒走,你進去可不是九死一生麼。”
駱青山輕嘆:“再也見不到他了。”
江翎瑜也是勸慰:“人終有一別,找到兇手讓他安心走才好,我想,林同村會有我們要的東西。”
廖無春疑惑,發問:“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