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皇帝跟江翎瑜那些明裡暗裡的較勁,一瞬間一筆勾銷,自今日之後,江翎瑜也會像皇帝的孩子,侄兒,外甥,有一塊免死金牌。
廖無春不知皇帝在想什麼,也不去管他在想什麼,靜待時機,聽著裡頭動靜大些,一腳就將門踹開:“惠妃娘娘,得罪了。”
惠妃受了驚嚇,尖叫起來,撫著心口穩下來,正要對廖無春破口大罵,又看到了站在廖無春身後的崇明帝,霎時間面如死灰。
“皇上,”惠妃聲顫,“您為何深夜前來?”
“惠妃,朕待你不薄。”
皇帝斜眸,盯著蜷縮在書案邊上的黑影,那就是小宦官口中的男子,眼神又轉到惠妃臉上:“你竟做出這樣下三濫的事。”
惠妃還要爭辯,皇帝則擺擺手:“無春,把這兩個人綁了,打發到你們私刑房去,問出東西來找朕就是,人不再見了,你們隨意處置。”
此時將近天明,紫禁城不太平,外頭自然也不會多麼好,江府外頭總有些生人走動,兩位管家一個守在江翎瑜臥房門前,另一個則在大門後頭,一宿未眠,只怕生變。
江翎瑜對此則全然不知情,唐煦遙睡在他懷裡,一直未醒。
房內燈火飄搖,暖光閃爍,江翎瑜懷抱著熟睡的唐煦遙,白日裡他睡得多,加上胃還疼,沒什麼睡意,時而闔目養神,不過多半時候是清醒的,睜著美目瞧唐煦遙的睡顏。
“真可愛。”
美人柔聲呢喃:“你小的時候,我怎麼就不曾發現呢。”
美人聲息很弱的,他沒什麼力氣,只是言畢,唐煦遙忽然醒了,睜開眼恰好與美人對視,急急忙忙地就要起身:“我怎麼在夫人懷裡睡了這麼久,是不是我在這裡,夫人才休息不好的,都沒睡著,以往你此時還都沒醒.......”
唐煦遙都還沒睡醒,又太愧疚了,口中絮絮叨叨,眼裡驚惶,像是犯了天大的錯,正要爬起來,卻讓美人攬著頸子抱住,他溫嚀:“別走。”
唐煦遙安靜下來,也乖乖摟著懷裡的江翎瑜,輕聲喚他:“夫人。”
“胃疼,”江翎瑜很是委屈,如此算是跟唐煦遙撒嬌,“疼了一宿呢,你抱著還暖和些,怎麼就要走了,夫君,我疼。”
“夫人這麼疼,”唐煦遙搓搓掌心,覆在江翎瑜溫軟的腹部,心疼得不禁皺眉,“為何不喊醒我,我怎麼能留夫人自己難受成這樣,不論何事,我也當陪夫人。”
“又不是你把我弄疼的,叫你做什麼,是我自己身子不適,不思睡眠,今日是很好的,我倒是喜歡看著你。”
美人的笑眼像月牙:“你睡著的時候好可愛,也很安穩,在我懷裡都不亂動。”
這樣一來,唐煦遙被美人誇得很不好意思,剋制不住地紅了臉:“真的嗎?”
“是呀,”美人纏著唐煦遙問,“那我如何,我睡覺可安穩嗎?”
“不算安穩,夫人最喜歡踢被子了,有時還會把我抱得很緊。”
唐煦遙笑得特別寵溺:“夫人的腳總是很涼,我知道你手腳涼著也不舒服,只是白日醒著時不告訴我罷了,夜裡你就受不住了,總會把小腳丫擠進我小腿之間,我一摸就是冰涼的,來找我取暖。”
“夫人一有事就會想到我,第一個就會找我,睡著時也會擠在我懷裡,想要暖和一點。”
唐煦遙吻了美人柔軟的唇瓣:“我好喜歡夫人這樣。”
美人挑起秀眉:“喜歡我折騰你?”
“如何是折騰。”
唐煦遙滿眼溫情:“這是夫人心裡有我,我自是欣喜極了。”
“傻子,我心裡怎會沒有你......嗯,夫君,你幫我揉揉肚子。”
美人蹙起眉頭,將掌心壓在唐煦遙為自己覆著胃的手,忍著陣陣疼痛,胃很硬,時不時抽動一陣,美人總想用力按一按肚子,又疼到不敢壓,手足無措,只得向唐煦遙求援,口中輕嚀:“我忽然疼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