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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第一百七十六回 美人隨時要香消玉殞似……
“不說了, 我不讓你走。”
江翎瑜柔聲哄他:“乖乖,莫哭了。”
“都是我不好,”唐煦遙低著頭抹眼淚, “我以後什麼都聽夫人的。”
從前唐煦遙這麼承諾, 江翎瑜只覺得這是他愛自己, 如今一來,他曾說出那樣的話, 江翎瑜忽然意識到,他這是在違背本心,不知何時起, 他事事都對自己言聽計從,自己也太霸道了些,如何不是逼著他屈服。
人與人的差異是非常大的,思想有同就勢必有異,就像陰陽之理, 江翎瑜回憶與唐煦遙為官後打交道的幾次,他說話其實很溫和,事事在理, 有擔當, 有主見, 他並非從開始就是現在這樣的, 這期間出了很多事, 也不是不吵架,一來一回,唐煦遙漸漸不像從前一樣開朗了,也很少抒發見解,完全屈從江翎瑜了, 把大將軍訓成了一條夾著尾巴的狗。
江翎瑜思索至此,心下湧起一陣前所未有的愧疚。
“你與我談情愛這段日子,性子變了些,可是我鬧得你現在什麼都不敢說了。”
江翎瑜想與唐煦遙解開心結,溫聲說:“乖乖,你可否把剛才心中所想都告訴我?”
“不說了,”唐煦遙小聲回絕,“我擔心夫人氣壞了身子。”
“我就是用這殘破的身子把你弄成這樣的?”
江翎瑜探身,雙手環住唐煦遙的腰,心口也與他貼著,抱得這麼緊:“你說出來,不然我愧疚一宿,睡不著覺了,就鬧得你也睡不下,你可不想我這麼煩人吧?”
“我不煩,”唐煦遙垂下眼簾,歪著腦袋枕在美人的薄肩上,唇間嘟囔,“我愛夫人。”
“乖乖,你快說,你倒是怎麼想的。”
江翎瑜向他保證:“我不生氣。”
唐煦遙將信將疑的:“真不生氣?”
“是啊,”江翎瑜揉著他的背,“你快告訴我。”
“我父親就是一位將軍,他自我年少時,就一直教導我,做武官,情義是最要緊的,我要對得起每一個跟著我的將士。”
唐煦遙說:“我麾下每一位武將,夫人看到的是他們不得不沖鋒陷陣,我看到的是每個將士都是如此相信我,把他們的命都交到我的手上,從不疑我,話說到此,夫人說得也對,只是我家中教導如此,我實在沒法接受,我信奉數載的情義,都變成了皇權的威逼利誘。”
唐煦遙說著,眼圈又紅了:“這不是我做將軍的初心,我也本來可以不做將軍的。”
“對不起,”江翎瑜很有些歉意,“是我不好,以後我不說了。”
江翎瑜聽聞唐煦遙所言,心中震撼,但不大能理解。
江翎瑜太擅長官場權鬥,每個人在他手裡都是棋子,早就忘了他們是有血有肉的生命,他文官當得太好了,越是有雷霆手段,心就越容易冷,站得越高,越難共情,走得越遠,越看不清來時的路。
況且江翎瑜根本就沒有來時路,官就是皇帝送給他的。
江翎瑜原是蛇蠍美人,心冷得比別人更快些,他不知道自己曾為百姓造福,他也聽不見權鬥的犧牲品死前哀嚎。
好也成,壞也成,江翎瑜不在乎身前身後事,從來沒有唐煦遙那股熱愛人間的勁頭,剛才說的那句花開荼蘼,就像是在形容如今的江翎瑜,美豔,有權勢有謀略,病骨支離,隨時都要香消玉殞似的,花盛放得有些頹敗之態。
為皇帝賣命,不過是因為江翎瑜的仇人和大琰的仇人是同一個,拽下依附周竹深的惡官,就是為百姓造福,江翎瑜倒認為這是自己的舉手之勞,可又不記得在哪舉過手,故而善惡由人了,自己也不願意多過問,說白了,他確實無情無義慣了,不曾為百姓愛戴他高興,也不曾為殺戮貪官快意,日子過得就那麼回事,想要頤養天年的人,背上了一個天大的擔子。
江翎瑜只是煩罷了。
所以江翎瑜理解不了唐煦遙。
不過,江翎瑜很愛唐煦遙,會尊重他的意願,這些話讓他那麼痛苦,江翎瑜也很難過。
“我不願意聽著夫人給我道歉。”
唐煦遙低了些頭,溫熱的唇瓣貼在美人頸下,輕聲說:“我喜歡夫人傲氣的樣子,你在我心裡,是全天下最厲害的官,你理應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