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翎瑜喜歡這些毛乎乎的小東西,江玉也喜歡,這會正檢查著它的傷勢:“給咱們兩家的主子解悶玩啊。”
唐禮:“?”
拿這種茹毛飲血的猛禽給主子們解悶?
“也行吧,”唐禮見這銀子都花出去了,不拿也浪費,就說,“咱們先往回走,不要耽誤了晚膳,這鳥翅膀上的傷不算重,好伺候。”
回了京府,江玉興沖沖地拿著這頭老鷹進了江翎瑜的臥房:“主子,您看這個。”
“哦,是鷹,”江翎瑜剛讓唐煦遙扶著坐起來些,見這鳥眼珠子晶瑩閃亮,毛色更是柔順,心生喜愛,忍不住伸手摸一摸它的羽毛,“你從哪弄來的?”
唐煦遙可不像江翎瑜一樣對這鳥喜愛至極,反倒往後挪了挪,不想離著它太近,只一聲不吭地抱著江翎瑜。
“怎麼?”
江翎瑜察覺到唐煦遙往後欠身,回頭與他對視:“你害怕它?”
“沒有,只是想起了一些很不好的事。”
唐煦遙捧著江翎瑜的臉頰輕輕親吻,語調低沉而緩慢:“我先前在沙場之時,每每指揮完一場戰役,敵軍與我軍死傷將士躺得遍地都是,這些老鷹,還有烏鴉,就會從天上俯沖下來,拿爪子從他們的臉上撕肉吃,更有盔甲被毀者,只剩一口氣,腸子會被這些鳥生生從肚子裡拽出去吃,本就在彌留之際的將士們哀嚎聲不絕於耳,我也是悲愴得緊,我懂弱肉強食,可實在對這種鳥喜歡不起來。”
唐煦遙的話說完,屋子裡所有的人都沉默了,江翎瑜撫摸老鷹羽毛的手也訕訕抽回來。
場面過於慘烈,敢從刑場上拿一片肉回來的蛇蠍美人也得緩緩。
江玉等了半晌,試探著問:“主子,那這鳥........”
“帶著治傷去吧,”江翎瑜接過唐禮遞上來的濕絹子擦手,“還有,這些外面來的東西,都要弄幹淨些。”
待人都走了,江翎瑜摸著唐煦遙的手,輕輕捏一捏他掌心上的肉:“你這繭子倒是少些了,先前你將手伸進我衣裳裡摸肚子,揉得我發癢,一邊疼著,還想笑。”
唐煦遙歷經這一劫,更加珍惜美人,與他說話時比先前還溫柔:“這陣子不曾舞劍,也沒有到軍中去操練新兵,閑下來繭子就少了。”
“我也閑了許久,”江翎瑜皺眉,滿心不快,“奉一書將案子查成什麼樣了,是不是有何難處,還是懶散度日什麼都不做,怎麼不來告訴我?”
“真是小孩心思,”唐煦遙滿眼寵溺,揉揉江翎瑜的腦袋,“你今日才好些,他這些天哪敢叨擾你,不養病了?”
江翎瑜勾唇輕笑:“也是,倒是我想得片面了,這會子將他叫進來可好?”
“不急,”唐煦遙說,“讓他們用過晚膳吧。”
“我許久沒有睡在你懷裡了。”
江翎瑜順勢側過頭,枕著唐煦遙的肩膀,他身子還是疼,做不了太大的動作,這樣就算是撒嬌了:“煦遙,我想你。”
唐煦遙護著美人的身子,低頭親吻他的唇瓣,將舌頭擠進他口中時,隱約還能嘗到些腥甜味。
江翎瑜緩緩闔上眼,一邊任由唐煦遙含吻唇肉,一邊虛聲軟嚀:“你收著些,我受不住。”
江翎瑜也想跟他抱著纏吻,劫後餘生,只想快些嫁他,既然你情我願,長路漫漫,何必留這樣的遺憾。
晚膳好了,諸位大員入座前,得先給東家送上飯食,於是唐禮端著兩碗加了魚肉蒸制的蛋羹,江玉在後頭跟著,把飯後的藥也端來,一進屋,兩家主子吻得正歡,唐煦遙漆黑的長發散落在江翎瑜露出褲管的膝蓋上,他坐著,江翎瑜軟臥在他懷裡,領子扯開得大些,露出些雪白的肌膚,眼眸迷離,美人素手發軟,側放在柔軟的床褥上,如此讓唐煦遙攬著,黑發遮體,很有些烏雲蓋雪的感覺。
唐禮怔住,江玉跟在他身後,這麼一停,險些把藥給晃灑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側頭看了看,也急忙迴避,躲在唐禮身後。
將軍吻美人,如此狀貌,真像是衣冠整齊的春宮圖。
唐煦遙跟江翎瑜聽見有動靜了,進來的還不是一個人 ,還是隻顧著這些想幹的事,全然不搭理。
唐禮確實是個很厲害的人,精通各種起居上的大小事,也懂得尊卑有別,世故圓滑,可見此情此景還是有些慌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