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煦遙實在讓江翎瑜的病嚇怕了,哪敢由著他,晚上蕩鞦韆也沒戲了,怎麼講條件,怎麼央求,唐煦遙也不答應,抱著他就要換衣裳躺著養身子。
“等會,”江翎瑜氣笑了,攥著唐煦遙的灼熱的手,“要給皇帝送的東西還沒交代好呢。”
“噢。”
唐煦遙這才放了美人,跟著他一起站起來,不依不饒:“我陪你去。”
“你快坐下吧。”
江翎瑜錘著唐煦遙的心口,嬌嗔:“從這摔一跤就到案邊了,用得著你。”
美人不好好說話,唐煦遙笑了兩聲,把人抄起來橫抱在懷裡,往木案邊走:“又說我,一直到明日午時,我不許你下床走路,你說去哪我都抱著。”
江翎瑜怔了:“這是做什麼?”
唐煦遙輕哼一聲:“罰你數落我。”
江翎瑜:“........”
真是小心眼。
可江翎瑜在心裡說了十遍,也不願意說出口了,出於各種微小的原因,佔大半的還是因為江翎瑜愛唐煦遙,不忍再傷他。
江翎瑜坐在案前,寫好了給皇帝的密信,只剩摺好放起來,筆忽然一頓:“簡寧,我們今日所為,可是唐突了些?”
唐煦遙有些不明所以:“怎麼了?”
“江玉買米時身後跟著人。”
江翎瑜很憂心此事:“這些開鹽鋪米鋪的,會不會早就換成劉知府的人了,如此一來,他們將今日所見上報,他就是不拿腦袋猜,也得知道我會將這買來的鹽和米差人送去紫禁城。”
“或者說,”江翎瑜越想越後怕,“他們會不會從一開始就知道,你我前來是所為何事。”
“嗯,雖說你我決意不聲張,但人做虧心事,他們已是驚弓之鳥,”唐煦遙臉色陰沉下來,心下盤算著怎麼辦,“這麼一來,東西可就不好送出去了。”
兩個人正想著辦法,唐禮忽然來敲門了:“主子,有些急事。”
唐煦遙“嗯”了聲:“進來吧。”
唐禮手上攥著一隻白鴿子,將鴿子腿上綁著的紙卷遞給唐煦遙:“主子,不知道是從哪來的,您看看,要是上頭寫些栽贓嫁禍的文書,那就連這信鴿一同扔進暖閣裡燒了,萬萬不能留下證據。”
唐煦遙開啟信紙,跟江翎瑜一起看,上頭的字跡規整漂亮:小心埋伏,江玉回程時有人跟隨。
江翎瑜頗有些詫異:“這信鴿是四時觀的?”
唐煦遙本想說,叫出江玉的名諱,想必就是那裡送來的,話未出口,又猛地意識到保定府這些人也是認識跟在江翎瑜身邊的僕役,於是將信紙送到鼻尖前,仔細地嗅了嗅,聞到一股非常熟悉的,且特殊的香味,才放了心:“是四時觀的。”
江翎瑜不解:“你剛才在聞什麼?”
“我怕信紙是保定府這些官員偽造的。”
唐煦遙隨手將輕薄的紙張握成一團,遞給唐禮,順勢跟江翎瑜解釋:“道觀香火不絕,他們用的紙上是有味道的,是一股說不上來的香,反正不是檀木味。一聞到這個,我就確認了,上次去四時觀請高功為你治傷,他們敬奉的香火就是這個氣味。”
唐禮將紙團扔進火爐裡燒了,又說出去將信鴿放飛,屋裡只剩唐煦遙跟江翎瑜,繼續商議如何送信的事,一直到夜深,也沒有萬全之策,代價大小放在一邊,東西能不能送出去還得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