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瞄準獵物,快速出擊,感受獵物的垂死掙紮。鷹的利爪輕易就能掌握住獵物的脖頸,將其牢牢按住,再慢慢看著獵物逐漸洩力。
德墨柏亞抱著懷裡的洛斯貝爾,手臂環繞著她,收緊,又情不自禁地微微放鬆,害怕勒疼了她。
“殿下。”德墨柏亞聞聲低頭,對上她的眼眸。
“你不該這麼做。”洛斯貝爾的聲音冷靜且漠然,像變了個人。
“我只是個beta,還是你的秘書。”
她的眼睛像是一面映照出真面目的鏡子。
人在任何無意識的時候,毫無預兆地從鏡子裡突然看見自己的臉,難免會嚇一跳。尤其是鏡子中的自己是完全異樣的,陌生的,彷彿是另一張面孔。
德墨柏亞從她的眼睛裡看到了完全流露出欲求的自己。藍色的眼睛不再平靜,眼神裡湧動著興奮、不捨、還有強烈的慾望。
那是他嗎。
德墨柏亞驟然驚醒,瞪大了眼睛,耳邊能夠清晰聽見自己高頻率的呼吸聲。他又沉沉地閉上眼,抬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樑骨,扶著昏沉的腦袋從行軍床上坐起。
夢的餘韻還籠罩著他的頭腦和胸腔。
胸腔中的心髒還在咚咚地鼓動著耳膜,意識緩慢地分清現實和虛幻的分界線,虛飄的身體逐漸有了實感,但剛才的那個吻,彷彿也還留有真實的感覺。他不由自主地抬手去觸碰自己的唇瓣,碰到的一秒又如觸電般地即刻收回手。
他這是在做什麼。
德墨柏亞不敢深想,難道他是在回味那個虛假的夢境嗎。
德墨柏亞一閉上眼,腦中又不自覺地浮現出那個畫面。他像是夢境的旁觀者,又像是親臨者。他清楚地記著被洛斯貝爾推開後自己的表情,以及聚焦在她唇瓣上的視線,被沾濕的唇嫣紅晶瑩,連觸感都記憶猶新。
敲門聲打斷了他紛亂的思緒,畢夏普推開門。
“你醒了。”他的語氣毫不意外。
畢夏普走進屋內,反手關上了門。
他直白地問德墨柏亞:“特效抑制劑是不是對你沒什麼效果了。”
德墨柏亞抬起頭,只見畢夏普皺著眉頭,神情嚴肅,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德墨柏亞使用的抑制劑和市面上販售的抑制劑都不同,是專門針對s級apha研製的高濃度抑制劑。距離他上次注射抑制劑還不到一個月,按理不可能會資訊素外溢。
這麼看來,這個抑制劑對他也逐漸不起作用了。
“你的精神力和資訊素都向外逸散了。”畢夏普補充說,“這一層樓的apha都聞到了你的資訊素味道。”
apha對其他apha的資訊素天生就有排斥心理。何況德墨柏亞還是s級apha,他的資訊素對其他apha來說跟毒氣沒什麼區別,會令他們胸悶氣短。
所以有apha士兵找到畢夏普,讓他來找德墨柏亞。即使畢夏普是beta,聞不到資訊素味,但上樓時,也能感受到德墨柏亞的精神力重力。
“抱歉。”德墨柏亞扶額,立刻收斂精神力,並依靠精神力壓制資訊素。
畢夏普看他也不像是又突發易感期的樣子,追問道:“剛剛發生了什麼嗎。”
德墨柏亞沉默著沒回答。
“沒什麼。”他垂首小幅度地搖了搖頭。
德墨柏亞真該慶幸軍裝是黑色的,什麼異樣都看不出來。
畢夏普嘆了口氣,說:“等回去,讓路佩爾再給你做個全身檢查吧。”
“嗯。”德墨柏亞心不在焉地回答。
德墨柏亞回到藍城是十天後。
路佩爾看著他的體檢單,面容嚴峻。
德墨柏亞玩笑道:“你這樣會讓我覺得,我像是得了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