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
在陳書瑤的心裡,她的母親就是天底下最端莊最大氣的女人,即便是面對比她尊貴的大人物時也從未刻意諂媚過。
可現在,她為了自己的病竟向一個來路不明的江湖騙子低頭認錯,這還是她的母親嗎?
最重要的是,這個被稱為神醫的人根本就不是個神醫,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騙子!
“香兒,去把東西拿來!”
陳書瑤擲地有聲,香兒大喜所望,大聲應了。
臨走的時候還特意將茶壺塞進了陳夫人身後的小丫鬟手裡,並狠狠地瞪了那自視清高實則衣冠禽獸的神醫一眼,哼了哼便快步出門了。
陳夫人不明所以,還想再教訓女兒一下,卻見女兒釋然地笑了:“母親,等會兒東西拿來了您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有些事,不應該做的太過,也不應該只看表面。”
後面這話既是跟陳夫人說的,也是跟那端坐在桌邊的武郎中說的。
她冷眼看了武郎中一眼,便走到美麗面前,將她拉到了桌邊坐下。
陳夫人在進門之後就注意到了梁美麗,只是今日的美麗不似上次入府時穿的那般嬌美明目,除了髮型別緻一些,她的身上就沒有什麼值得人注意的地方了。
所以陳夫人根本就沒有把她當回事,也只是以為是哪個下人帶來的親戚想要在陳府做事罷了。
現在見自家女兒竟然把這麼一個身著普通棉布衣衫、看上去土裡土氣的小姑娘拉到了桌邊坐下,不禁蹙眉:“女兒,你的規矩呢?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場合,怎麼隨隨便便就讓旁人坐下來?是隨便什麼人就能在神醫面前坐下的嗎?”
武郎中連陳書瑤都不放在眼裡,更不要提一個鄉下打扮的小村女了,所以自始至終都從未給過美麗一個眼神。
美麗也納悶,若是這武郎中真的看了只一眼,不知會不會想起自己就是那日在福安堂被他忽悠著治臉上胎記的那個小村姑呢?
陳書瑤徑直將美麗摁在凳子上坐好,自己也坐到了美麗和陳夫人中間,三人都跟武郎中隔了一段距離。
“母親,這位梁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
擲地有聲,還帶著隱隱的驕傲和歉意。
陳書瑤親自拿了新的杯子,又從小丫鬟手中接過茶壺,為美麗斟了一杯茶。
美麗知道,陳書瑤是要將之前的事公之於眾了。
暫且不說她是真心想要還自己一個公平,還是看不慣武郎中在陳府作威作福招搖撞騙,至少這姑娘已經邁出了第一步。
美麗道了謝,十分自然地將那茶杯接了過來,好像十分理所當然似的。
陳夫人看得更是目瞪口呆,剛才讓陳書瑤給神醫斟茶都不肯,現在居然主動給一個小村姑斟茶,而且還是當著神醫的面,這是故意在落神醫的面子啊!
武郎中果然生氣了,轉頭看了一眼她口中的“救命恩人”。隨即嗤笑了一聲,扭過頭去。
雖說人不可貌相,但眼前這小姑娘頂多十來歲,還是個村姑打扮,能是什麼救命恩人?定是這陳小姐貪玩出門的時候被這小姑娘搭救了一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