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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 章 欺騙
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來?, 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明亮的幾何圖形。
蘭因赤著腳踩過那些光斑，感受著木地板上陽光留下的溫度。
這間公寓採光極好，每個角落都被陽光眷顧,
“今天感覺怎麼樣？”祁明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溫和得像一杯恰到好處的溫水。
蘭因轉身, 看見他?站在廚房與客廳的交界處，手裡端著兩杯冒著熱氣的茶。
陽光從?他?背後照過來?, 給他?整個人?鍍上一層金邊, 像是從?光裡走?出來?的神?祇。
“頭有?點痛，而且很多事情想不起來?……”蘭因接過茶杯，指尖不小心碰到祁明夷的手掌, 立刻縮了回來?。
茶香氤氳，是他?喜歡的茉莉花茶，加了一點點蜂蜜, 剛好是他?習慣的甜度。
祁明夷似乎沒?注意到蘭因的小動作，或者說他?注意到了但選擇不去點破, 他?走?向沙發，動作優雅得像是在自己家裡——從?某種程度上說，這確實是他?安排的“家”。
“醫生說你需要多曬太陽, 所以我選了這套公寓。”祁明夷環顧四周, 陽光灑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朝南, 三面?採光, 每天至少有?八小時?日照, 喜歡嗎？”
蘭因捧著茶杯沒?有?回答，目光掃過客廳牆上掛著的照片——全是他?和祁明夷的合影，有?些甚至看起來?年代久遠。
照片裡的他?笑得燦爛，親密地依偎在祁明夷身邊。
這些照片應該是真的, 至少沒?有?ps痕跡，但他?卻?怎麼也想不起是在什麼場合拍的。
“祁明夷，我們……認識很久了嗎？”蘭因輕聲?問，這是他?這一個月來?第一百零一次問類似的問題。
祁明夷放下茶杯，耐心得像是在對待一個健忘的孩子：“當然，我們已經認識很久了，我們一起上了大學?，又在這個城市找工作定居，可是一個月前你發生了車禍，傷到了頭，醫生說可能會失去一部分?記憶，不過沒?關系，很快就會好起來?了，沒?關系的。”
蘭因皺起眉頭，努力在記憶的迷霧中搜尋任何關於大學?的片段。
在他?的記憶力，自己確實學?過設計，但關於祁明夷的部分?卻?一片空白。
“不要勉強自己。”祁明夷伸手輕輕撫平他?眉間的皺紋：“醫生說記憶會慢慢恢複的，車禍後的創傷性失憶需要時?間。”
車禍。
這是祁明夷給他?的解釋。
一個月前的一場嚴重車禍導致蘭因失去了部分?記憶，而祁明夷是自己相戀多年的男友，自然承擔起照顧自己的責任。
“我什麼時?候能出門？”蘭因問道，目光不自覺地飄向窗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