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皇都命令下達的前一天,查理暴斃,他死在床上,匆忙告知僕人的是衣衫不整的瑪利亞和肯尼。佈德爾幾乎昏厥,她恨鐵不成鋼地罵道:“蠢驢!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那檔子事!”
但無論她如何呵斥,死人不能複生。查理匆匆下葬,死前的慘狀與佈德爾的丈夫如出一轍,二人都是得了風流病。這不能證明他們是親父子,每個混跡舞廳妓院的人都有可能得這種病,但琳達始終堅持自己的說法,她甚至可以說出斯裡蘭卡身上有幾顆痣。
“那家夥死了這麼多年,誰還會記得!”
但沒用了,佈德爾的苦心經營落空,她失去了最大的籌碼。趕走了卡厘夫人和安東尼,卻沒想到查理會出岔子。
她在葬禮上哭得很傷心,有人甚至為此稱贊佈德爾至少是一位合格的繼母。或許她在哭泣自己的人生。
——
安東尼時常會冒出一些奇怪的問題,他詢問夫人:“母親,我是從哪裡來的呢?”
“你是神父的賜予。”
“每個小孩都是神父的禮物嗎?”
“是的,安東尼。”夫人柔軟的手心放在安東尼頭頂,他順從地仰起頭,蹭了蹭母親的掌心。
卡厘低頭,吻過小禮物的額頭。他看著安東尼棕黑色的眼睛,思緒飄回一個雪夜。
鵝毛大雪埋住了摩斯達落,僕人們面帶歡欣:“來年的摩斯達落會豐收!”
瑪麗推開房門,夫人還沒有進餐,他坐在窗邊,腿上放了一本神紀在翻閱。
“公爵大人為您找了醫生,相信這次您一定能孕育子嗣。”瑪麗為棕發碧眼的夫人搭上一件毛毯,夫人嫁給公爵大人三年未能懷孕,不知吃了多少藥,人也沒了精氣神。
“謝謝你,瑪麗。”夫人露出微笑,“公爵大人今夜會回來嗎?”
“蒙德羅大雪紛飛,大人傳訊說會在皇都多逗留兩天,我會讓醫生晚幾天上門。”
“親愛的,既然布萊恩不回來,今晚簡單做些飯吧,我沒有什麼胃口,你知道的,藥好苦。”
瑪麗退下,吩咐廚房的傭人不必準備太多晚飯。公爵不在摩斯達落,夫人和藹可親,晚上讓僕人們早早下工,可以在雪夜享受一次燭光下的聚會和晚餐。
夫人允許他們烤上火雞和麵包,壁爐燒得暖暖的,夫人簡單露面後上樓休息。
“多麼好的人啊!夫人簡直是天使的存在。”
“他為我預支了薪水,我的妹妹有了學上。”
,瑪麗卻低落道:“好人卻沒有神父的賜福,要遭受這些苦難。”
“是啊,夫人不能懷孕,又要像之前的幾位一樣被佈德爾夫人趕走了。”
“好啦!不要在幸福的夜晚討論這些傷心事啦!我們來為夫人唱一首祈福的歌謠!”
餐廳內載歌載舞,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歌聲暫歇,瑪麗提裙開門,她想為夫人添些熱茶。僕人們的小樓離城堡主樓有一小截距離,雪沒有停,瑪麗提裙在雪堆中齟齬獨行。
鞋尖好似踢到什麼東西,瑪麗將手上的燈靠近潔白的雪面,驚覺雪上滲出一抹血色。她驚慌失措,進門時撞到聞聲下樓的夫人,“怎麼了,小瑪麗?”
夫人的掌心如此溫熱,他牽住瑪麗的手,權做安撫。瑪麗顫抖著拉他去看,卡厘提起裙擺,扒開雪堆,露出一張帶有東方血統的俊俏的臉。
瑪麗驚呼一聲:“哦!天吶!是林!教廷的神侍!”
卡厘皺眉檢查,“他的傷口在腹部,我們先抬他進去,不要驚動其他人。”
“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