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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你
風停滯,風不止。
小城的街道偶有行人車輛穿行,我掙脫夢魘,清醒時眉頭已不自覺地蹙起。撐著躺椅扶手坐起來,我只覺後背發涼,竟摸到一手的虛汗。
往事暗沉不可追,我收起躺椅,進屋換了身衣裳。
看眼天色,已是後半晌,我發愁吃些什麼。思來想去惦記菜市場的涼拌菜,最好是加辣加麻醬的。瞌睡有人遞枕頭,剛鎖上店門,劉寧一瘸一拐地出現在街口,老遠就開始叫喚。
“哥!別走!”他顧不得腿瘸,躥到我面前,遞上手裡的鹵肉和拌菜,還有一瓶老白幹。
喝就喝,我找出落了灰的折疊桌,平時不在店裡吃飯,桌子板凳都收起來放在裡屋床底下。劉寧掃了眼小板凳,決定還是坐在我平時工作的黑色轉椅上。轉椅是二十塊錢跳蚤市場收的,表面已經破了皮,露出焦黃發黑的海綿屑,他不嫌棄地拍拍坐下,抻直了腿讓我看他的戰績——瘸了一條的腿。
我找來倆空碗盛菜,又涮了倆酒盅,開開劉寧的半瓶老白幹。店門關上,我開啟牆上的電視機,隨意挑了個國際新聞臺,正在主持的女主播叫簡妮,是位貌美的oega。劉寧還挺喜歡她的,說長得像他女朋友,當然,現在是前女友了。在牢裡那會兒只要放國際新聞劉寧準端著飯碗蹲到電視跟前看,還被人拿勺子打過頭,嫌他擋螢幕。
“咋弄的?”我忙活完,坐下夾了一筷子冷盤。
“被人揍得唄,那孫子聽說我出來了,給他女人出氣呢!”劉寧憤憤道,一口幹完一盅酒。
他辣得齜牙咧嘴,黑黃的面板慢慢透出紅來。劉寧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多年,人也逐漸糙了起來,他找出以前的照片給我看,指著上面細皮嫩肉的俊俏小夥說是他。
“我那會剛十八,可嫩呢!”他當時說。
我再給劉寧倒了半杯,“少喝點。”
劉寧滿臉不滿,嚷道:“滿上!滿上!”他說不過來搶,我如今連瘸子都打不過,也只好側身讓開,任他去搶。
“歡迎光臨歡迎光臨!”門口提示來客,劉寧此時撲在我面前搶酒瓶,胳膊肘壓住桌上的遙控器,好巧不巧是音量鍵。一時間“歡迎光臨”和驟然放大的電視新聞音交織在一起,簡妮甜膩的聲音播報著:“近日江遠集團召開股東大會,做出自上市後的第一次重大投資決策。據悉,集團發言人鮑偲望將出席媒體發布會,向公眾表示江遠集團全力支援oega協會的進一步執行工作。”
我們一齊望向門口,來人襯衫西褲,收傘進門。他肩上三兩道雨痕未幹,隨手拍開,他手腕處的襯衫捲起,露出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和價值不菲的腕錶。眼波流轉間,電視音格外突兀:“這次動作是否明確反映了以業內新秀林江州為代表的江遠集團偏向oega的政治傾向?讓我們共同期待......”
外頭下雨了嗎?我錯開視線,望向透明玻璃門外點滴的雨珠。
直到他走到我面前,客氣地喚我卡老闆。
——
“兄弟兄弟兄弟來!兄弟坐!”劉寧拿出閑置的另一個矮板凳,熱情地遞給林江州。林江州早不是當初那個傻不拉幾的高中生了,他的話從來都少得可憐,以前我會多說兩句,現在我不說他也不說,便顯得劉寧格外鬧騰。
劉寧跳開了,去裡屋找酒盅,飯桌上只剩我和林江州。我尷尬地抬頭看電視,手裡握著遙控器按來按去,直到指頭酸了才換到某個不知所謂的臺。
該死的劉寧找個酒盅找他二大爺肚子裡去了?怎麼還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