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氣氛不對勁,莊小北也很有眼力見地沉默不語,輕咳兩聲,以緩解尷尬。
醉酒後的郝宵完全變了個模樣,又是扯陸時宜的上衣下擺,又是對著莊小北的耳朵呼氣,精神頭倒是很足,一刻也不消停。
莊小北心力交瘁,使勁推了他一把,心裡忿忿地想,他大爺的,老子真是上輩子欠了你們倆的。
電梯很快在22樓停下,陸時宜和莊小北合力把郝宵拖到了門口。
陸時宜解鎖開門,“滴滴”聲剛一響起,郝宵便條件反射地掙開了兩人的束縛,然後胡亂撲騰著胳膊。
雖然閉著眼睛,但他還是非常精準地,一頭紮進了陸時宜懷裡。
見狀,莊小北也懶得進去跟著瞎折騰,使勁甩了甩手,朝表情冰冷的陸時宜說:“行了,那我先走了,咱們明天再說。”
“好,”陸時宜點點頭,任由郝宵亂動,“路上注意安全。”
“陸時宜……陸時宜……”醉鬼又開始發酒瘋,纏著陸時宜不撒手。
莊小北轉過身搖了搖頭,氣不打一處來,打算等郝宵酒醒後再好好質問他一番。
懷裡抱著個燙手的山芋,陸時宜丟也不是,不丟也不是,強忍心頭的怒火,把郝宵拖到了沙發旁邊,之後便一把扔了上去。
看著面頰潮紅、衣服皺巴的郝宵,他長嘆口氣,冷冷地問:“你是真喝醉了,還是在裝醉啊?”
醉鬼此刻無法理智地回答這個問題,以亂動亂蹦證明自己屬於前者,蠟筆小新的抱枕都被他蹭到了地毯上面。
不讓自己喝酒,自己卻喝得酩酊大醉,這人未免也太雙標了些。
“好渴、渴……”郝宵又開始小聲嘀咕著。
陸時宜在原地站了很久,他第一次見到郝宵喝醉的模樣,並且其中大概有幾分還是因為自己。
這種感覺讓他感到很陌生,也很奇怪。
買醉這種治標不治本的傷身行為,他從來都不認為是郝宵這種看似不靠譜,實則非常理智的人能做出來的,始終讓他難以接受。
“水……”郝宵再次催促道。
陸時宜這才認命地接受現實,走到餐桌旁倒了杯溫水。
喝過水後的郝宵安穩了許多,沒有再發出擾人心神的哼唧聲,閉著眼睛慢慢睡了過去。
陸時宜沒有照顧醉鬼的經驗,也不打算照顧,被郝宵強行抱了這麼久,渾身沾滿臭哄哄的酒氣,不禁感到一陣反胃。
他到浴室快速沖了個澡,心裡莫名堵得慌,隨便吹了幾下頭發便走了出來。發絲溢滿潮濕的水汽,水滴順著脖頸的曲線緩緩沒入衣領,還有些隨著走動落到地面。
窗外的夜色黯淡下來,客廳裡盈滿淡淡的月光,以及消散了幾分的酒氣。
經過沙發旁邊時,陸時宜本想不管不顧,直接回房間睡覺。
可看著郝宵以一個並不舒服的姿勢蜷縮著雙腿,擔心傷到他剛剛痊癒的左小腿,到底還是沒有狠心走開,過去把他拽了起來,讓他摟著自己的肩膀,慢慢挪到了臥室裡面。
最後把醉鬼隨手往床上一丟,沒脫衣服沒脫鞋,扯過薄被蓋住他的肚子,這已經是陸時宜能做出的最大退步。
心情有些沉重,他沒忍住嘆了口氣,決定明天再認真地和郝宵談論一下此事。
剛轉過身準備離開,手腕突然被猛地一把拉住。
於是他便猝不及防地摔倒在了床上,中間隔著一層被子,上半身壓在郝宵身上,頭頂被他堅硬的下巴磕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