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揭開被子,裡面的人露了出來。
他穿著鬆垮的浴袍,背脊因為他的聲音而顫抖,像是一隻欲飛的蝴蝶,背過身的他轉了過來,紅潮掛滿了整張臉,眼眼珠子都是醉燻的迷疊。
唇紅得像是吸食了人血一般,黑白紅,極致的配色,將所有的東西都顯得黯然失色,房間裡的時間似乎被暫停了下來。
沈牧只覺得自己周身湧起熱氣,那酒精似乎從秦燈藤的身上流出燻著他的眼睛也泛出紅色,而罪魁禍首的唇一張一合著,完全聽不見聲音,他的耳朵只有嗡鳴,眼前也只看得見這一人。
“沈...”
這是在叫他嗎?
沈牧像是被蠱惑似的,木訥地彎下腰,想要離得更近一些,聽得更真切一些。
秦燈藤也在移動著靠近他,雙手撐在床邊,本就鬆垮的浴袍因為他的動作而松開一點,只要沈牧微微移下眼睛,便能看見那粉紅的風景,像是兩顆成熟的櫻桃,等著人摘下。
明明是一樣的身體構造,秦燈藤所有的,他自己也有,但此刻,他的臉頰卻是通紅著一片,連線著脖子,隨著的秦燈藤越來越靠近,他的眼神越是飄忽。
微開的唇縫,彷彿能窺見裡面的柔軟,上面也是潮濕著一片,似能從裡汲取出汁液一般,讓沈牧的喉嚨異常幹渴,燒得他想滾入水裡,降溫止咳。
喉結滾動得苦難無比,像是被卡主的機器。
沈牧停在原地,彎著腰,沒有任何動作,他也終於聽清了秦燈藤的呢語。
“沈暨。”
他的父親。
秦燈藤在叫他的父親。
沈牧的眸子緊縮,將臉側了過去,那個他如著迷一般的吻最終落到了他的臉側。
比水柔,比雲輕。
“沈暨。”
秦燈藤的頭無力地靠在沈牧的肩上,眼中的愛意幾乎噴湧,像是被壓制了許久終於放出,熱烈得有些刺痛沈牧的雙眼。
沈暨的名字被反複提出,沈牧雙眸噴火,掐著秦燈藤的臉頰,咬牙道:“你好好看清楚,我是誰。”
秦燈藤被迫直視著他的臉,泛著醉意的眼睛瞧得仔細,最後才緩緩吐出:“沈...牧?”
沈牧的臉色這才有所緩和,但也只是一點點,他的臉陰沉得像是承包了一個月的雨。
還沒來得及灑出,某個醉鬼已經睡了過去。
安靜地躺在他的肩上,一隻手就能攔住。
像是一個精緻而脆弱的瓷偶。
如非今日所見,他是真的不敢相信,這個眼中只有金錢的騙子竟然對沈暨是真心的,以至於他死了這麼久,還醉酒懷念。
難不成之前的一切都是他的誤會?
秦燈藤與沈暨是出於真愛?
嘖。
光是想到有這一種可能,沈牧就感覺全身被什麼東西給啃咬似的。
但那日親眼所見所聞,也絕非虛假。
秦燈藤與李建設狼狽為奸,為的就是沈家的一切。
劇情點已過,秦燈藤能察覺到沈牧對自己有了變化。
那是一種好奇的探索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