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夜直言道:“今天是不是又忘記吃藥了?”
“以後不用吃藥了,上個月醫生說,我的精神沒問題了,可以去學校上學了。我想學樂器,你覺得我學什麼合適?”
淩夜蹙眉,他不喜歡給別人的生活指點,但此刻他腦海裡突然回響起自己的新鄰居每天拉小提琴的悠揚聲音。
“學小提琴吧,我喜歡。”
“好呀,等我學會了去給你演奏好不好?”
淩夜聽著,覺得有些不對勁。他可不想被一個戀愛腦神經病纏上,而且還是個男的。
他沒回應,男孩卻自顧自的又說:“這次,也許是我最後一次打電話了。”
聞言,淩夜的心莫名涼了一截。
“奶奶說,給我安排了帝都藝術學院,要去京城上學了。給我這臺收音機的阿姨也很久沒來過了,按照她的意願我會把收音機寄給她兒子的。”
淩夜還想要挽回一下這唯一的死忠粉,“我們電臺是f1314,其他裝置也可以接聽的。”
“主持人,你是捨不得我嗎?”男孩笑了一下,“你一直不肯告訴我姓名,最好祈禱不被我找到,不然……我一定把你鎖在床上,做到讓你下不來床為止,還要……”
“啪!”
淩夜果斷結束通話電話。
“神經病!沒吃藥又開始胡言亂語,哪個蹩腳醫生診斷他斷藥上學的?”
淩夜有些生氣,看了一眼時間,下班時間已經超過十分鐘了。他關了直播,收拾東西回家。
這個小男孩是淩夜唯一的鐵粉,一年前開始,當他處在事業低谷期時,他是唯一一個電話打通後沒罵他的聽眾。
淩夜現在都還清晰記得他第一次通話時說的話。
那時他被黑粉噴得體無完膚,接通電話就脫口而出,“想死就去死啊,還鬧得全世界都為你送葬不成?”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才傳來一個小男孩淡定的聲音:“抱歉,我還不想死。我想盡量活久一點,守護祂拿命換來的世界。”
淩夜聽了莫名其妙,就當對方是言情小說看多了的小學生,“你說的‘他’是什麼人?”
“我的愛人,我好久沒見他了,快忘了他長什麼樣。但是……主播的聲音好像他啊。”
淩夜蹙眉:“確認戀愛腦無疑,拖出去埋了吧。”
第二次聯絡上那個男孩是三天後,但他說已經過去了三個月多。淩夜也就聽聽,並不在意。
這次小男孩已經忘了自己的那個所謂“愛人”,卻依然說自己想活著。
淩夜覺得對方要麼故弄玄虛,要麼就是神經病。但是後來男孩的話都很像正常人,還保持同一個風格。
除了每次通話,對方都說錯時間外,一切還算正常。
他說自己從小被關在一個佛塔裡,除了窗外的一小片天地沒見過外界。
唯一的娛樂裝置就是一個年輕阿姨送的收音機,而且那收音機只能收到淩夜的節目。
他也不是用手機聯系節目組的,只要收音機能接收到訊號,就算他的電話打通了,兩人就能通話。
淩夜後來還偷偷用自己的私人號碼打過那個手機號,結果是剛在節目上聯系的號碼,此時卻顯示空號。
如果按他說的時間算,他拿到收音機的時間剛好是十年前。
淩夜之所以把男孩胡說的時間也記住,只是因為那年他的母親失蹤了,至今沒任何訊息。
後來男孩經常打節目電話,淩夜也願意結交一個永遠不會見面的朋友,互相訴說。
可男孩的話越來越輕佻,總讓他遐想連篇。還幾次被他害得節目收到平臺警告和禁播。
今天還好他手快,希望別被平臺查出來,不然又得受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