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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神秘來電。
“我死了。”
“怎麼死的？”
“被警察追，出了車禍……”
“活該！”淩夜切斷通話，面無表情地等待下一條聽眾來電。
“我，我是一名法醫。我看見鬼了。”
“老套路，無聊，下一個！”
“我是個高中生，為了救一隻落水的小貓，自己溺死了。”
“哦，你還挺冤的。為你默哀一秒，下一個！”
淩夜等了一會兒，都沒有來電，直播間聽眾也是個位數。
沒人給他打電話，那他就放著一些老歌，坐著發呆。
他時不時看看手錶，準備時間一到就下班，絕不加班。
淩夜是一個小公司的電臺主播，公司的每個主播都有一個小房間，平時他就獨自直播，咖位大一點的主播，公司才配個小助理。
他是大學畢業後就開始在這家公司幹了，雖然有兩三年，但因風格小眾，直播的時候還沉默寡言當啞巴，聽眾少得可憐。
工資扣到負數，他也無所怨言，就這麼一直幹了下去。
若是以為他對主播行業有熱愛，那就大錯特錯了。
他主持的是本來名叫《噩夢詭譚》的驚悚節目，後來平臺審核嚴，改成了叫《深夜夢談》的情感類互動直播。
但他跟聽眾互動的時候總是心不在焉，甚至懟人。
有人說覺得生活壓力大抑鬱了，他就冷漠地回複一句，“撐不下去就去死，早死早超生，下輩子投個好胎。”
剛剛說完，聽眾就對著他破口大罵，大致意思就是作為深夜電臺主播他沒有規勸人家好好活著。
平臺也直接禁播了他一週。
然而，淩夜不覺得自己有錯。
他認為苦難不值得被歌頌，這些聽眾的經歷，別人也做不到感同身受。至少他是不會為別人的痛苦而難過。
臨近下班時間，淩夜已經準備開始穿外套收拾東西。
突然，一個電話打了進來。他本不想接，但看到是熟悉的號碼，他就接了。
“終於打通了，以為今天又聯系不上你呢。”
說話的一個男孩兒，聲音沉穩有磁性，不難聽出他語氣裡的激動。
淩夜坐下來，問：“今天也不想死嗎？”
“我死了，你會陪我嗎？”
“不會。”
男孩笑了笑，“那我還想活著，要是我死了，這個世界就不複存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