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淵淺淺的一笑,胸口傳來了鈍痛感,他卻緩緩地搖頭,“不痛。”
輕煙歌的雙眸裡染上一抹厲色,她質問道:“九闕是不是你設計逼下懸崖的?你在那之前是不是跟他說了什麼?”
九闕不是那麼莽撞的人,擁有豐富的戰鬥經驗。
然而卻被麟淵這個陰險小人逼下懸崖,必然是麟淵說了什麼見不得人的話,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
麟淵的眸子微微一閃,淡淡道:“煙兒,我在你心中真的如此不堪嗎?”
“麟淵太子,逼九闕墜落懸崖的人是你,兩次給子衿投毒的人也是你,夢白黎至今昏迷不醒,不也是你的傑作?敢問我天倉之人,可曾這般對過你?”輕煙歌質問道,那漆黑的雙眸裡是滔天的恨意。
輕煙歌忽然之間一道靈光一閃而過,她揚聲又問道:“你該不會跟九闕說,子衿被你下毒,命不久矣了吧?”
麟淵溫柔一笑,那雪白的齒貝露了出來,直截了當的承認道:“是。不這麼做我能讓他亂了心神,讓埋伏的人一擁而上,將他逼下萬丈深淵嗎?”
輕煙歌眼裡的恨忍不住溢了出來,她握著匕首的指尖發白,那匕首又扎深了一寸。
“太子殿下!”
眾大庸計程車兵紛紛想要靠近。
麟淵大喝一聲,阻止道:“別過來。”
那站在四周的大庸士兵不敢靠近。
周圍是“鏘鏘鏘”的刀光劍影的聲響,唯有輕煙歌和麟淵兩人相對而立,就好像是兩朵遺世獨立絢爛的花。
麟淵的嘴角流露了一抹鮮血,他強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笑的越發的燦爛,“煙兒,來我身邊吧,好嗎?”
輕煙歌闔上眸子,心口處早已五味雜糧。
下一秒,她猝然睜開那雙琉璃似水的眸子,泛著寒光的瞳孔中倒映著麟淵的容顏,她莞爾,“你對其他人這麼狠心,卻屢次對我容忍,甚至不怕死在我手上,是因為我這張臉麼?”
麟淵只覺得心下一驚,那嘴角的笑容斂了幾分,“煙兒,你什麼意思?”
輕煙歌輕笑了一聲,黑的好似墨蓮多多盛開的眸子裡盈入了絲絲縷縷的光,她一字一頓道:“我、不、是、輕、煙、歌。”
麟淵胸口忽然疼痛了幾分,臉色多了一絲驚疑,“煙兒你為何胡言亂語?我一直派暗衛護在你的身邊,從未有過任何的異常,為何你——”
“麟淵太子,你既然一直派暗衛在我身邊盯梢,你就應該從暗衛的口中得知我的習慣和從前的迥然不同。”輕煙歌揚聲打斷了麟淵的話。
麟淵的眸光微微一閃。
的確。
他從暗衛那裡知道了煙兒忽然喜歡上了看小人書,再到後來的話本,喜歡吃酸酸甜甜重口味的食物……
可從前,煙兒不是在看兵書,就是在練書法,口味一向清淡,稍微重油重鹽點的東西,她一吃就吐了。
他還以為不過是一點點小小的改變,無傷大雅。
“麟淵太子,你愛的輕煙歌早已死在了九闕逼宮的當夜,你分明知道輕煙歌處於水生火熱之中,她的行動處處受制,如履薄冰,你還在她身邊安插了暗衛,知道了那麼多事卻選擇袖手旁觀,你狠不狠心吶!”
輕煙歌字字珠璣,每一句話都帶著無盡的寒意。
麟淵太子不敢相信的搖了搖頭,那蒼白的薄唇微微輕啟:“不,不可能,煙兒,你不能因為恨我,便編出了這等謊言來騙我。”
輕煙歌嘴角彎彎,眼眸似天間的月牙透著一抹淡雅,她輕笑道:“你不是愛輕煙歌麼?那你怎麼連她和我都分不清了呢?你說你這樣,那個同樣抱著赤誠之心愛你的輕煙歌,下了黃泉如何安心?”
“轟隆”一聲,麟淵感覺到胸口好似炸開了一般,疼痛感從心臟處湧向了四肢百骸,他面色蒼白的好似一張白紙,眼裡是無盡的疼痛。
他其實早已察覺到了不對勁,只是因為這青天白日不可能在他眼皮子地下換了人,他這才一如從前的待面前這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