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闕,如果我不在了你能不能不要另外娶其他的女子?”
“不不不,我感覺這樣也不行,顯得我太自私了,那你等我死了三年之後再續絃吧!”
“唉,我人生中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和你一夜春宵。”
“為什麼我年紀輕輕就要與世長辭?”
“青鳶,你還記得我在公主府裡種下的那片菜園子嗎?等我去後你若是想要吃,可以隨意採摘。”
“對了,你們誰幫我跟鳳銀銀說一聲,往後每年賺的錢,燒一半給我,畢竟我才是他的合夥人,剩下的由他支配吧。”
……
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輕煙歌碎碎唸了快一盞茶的時間,而她除了鮮血不止之外,並沒有其他的症狀。
九闕看著那一地的面紙上滿是鮮血,還有那金盆裝著的清水早已紅的如同紅墨水一般,他只覺得那鮮血灼眼,抿著唇沉聲問道:“御醫為何還不來?”
青鳶一邊給輕煙歌擦拭著鼻下的鮮血,一邊出聲解釋道:“因為御醫住在驛站,驛站離咱們這些還有一些距離,剛剛岑侍衛已經親自去接了,相信很快就會到的。”
九闕站在原地踱著步子,盯著那張越來越蒼白的臉蛋,只覺得心臟微微有些疼痛。
他從前在疆場上與敵軍對陣生死一線的時候,也從未有過這般的感覺。
“九闕~你靠近些,人家走之前想要好好看你的臉。”輕煙歌那蒼白的如同白紙一般的薄唇微微掀開,她有氣無力的說道。
“你不會有事的。”九闕臉色微冷,卻還是出聲寬慰道。
他接過青鳶手中的帕子,“我來。”
話落,他坐在青鳶剛剛坐著的位置,紆尊降貴的拿著手帕,輕柔的擦拭著輕煙歌鼻下的鮮血,就好像是呵護一個瓷娃娃一般小心翼翼。
輕煙歌看著這一張近在咫尺的俊臉,欣慰的一笑:“還好,臨走前陪在我身邊的是你。”
九闕聽到這一句話,神色複雜,將完全染紅的手帕遞給了青鳶,“換。”
青鳶馬上又拿了一個洗乾淨的手帕給九闕。
九闕拿著手帕重新擦拭著鮮血。
“抱歉……抱歉老……老臣來晚了。”終於,那門外傳來一道天籟之音。
九闕立馬抬眸望去。
只看著岑彬揹著一個暮暮垂已的太醫飛身跨入了廂房,他將太醫放下,立馬說道:“快,去給公主看看。”
太醫接過岑彬手中的藥箱子,邁著大步走到了床榻前面,他先是朝著輕煙歌和九闕微微作揖,隨後有條不紊的掏出絲線遞到了九闕的面前,“勞煩攝政王將這絲線纏繞在公主的手腕處。”
九闕接過絲線,快速的打了個結。
太醫屏息凝神,認認真真的感受著脈搏。
整個屋內十分的安靜,所有人都在等待著結果。
唯有床上的那一人。
“太醫,我是不是要死了。”
“太醫,還有幾天的時間給我料理後事?”
“既然我要死了,我也不能死在南疆,我想去鳥語花香的江南。”
“太醫你——”
“安靜。”九闕終於忍不住出聲輕斥。
輕煙歌委屈巴巴的閉了嘴,那雙盈盈翦瞳裡滿是控訴,似乎下一秒將會有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奪眶而出。
九闕嘆了一口氣,語氣緩和道:“等御醫的結果出來後,你想要做什麼我都滿足你。”
輕煙歌立馬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一言為定哦。”
然而在她垂眸的瞬間,雙眸裡劃過一絲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