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了進來,他雙膝下跪,朝著九闕重重地磕了個頭,正打算出聲。
九闕站在上方,殿外的陽光一寸一寸爬上了他那一張精緻的面容,他嘴角掛著冰涼的笑意,一雙漆黑的雙眸裡泛著光,帶著幾分冷漠,幾分深沉。
忽而,九闕笑出了聲,先聲奪人,“王大人找我是來勸我和輕煙歌和離一事?”
王大人微微一愣,沒有想到竟然被攝政王瞧出了心思。
他張了張口,正打算說出緣由。
九闕卻又一次搶先說道:“王大人是不是想說,如今全天下都在猜測輕煙歌想要坐上皇位,成為一代女皇,畢竟前些日子她豢養的精兵暴露,雖說精兵已經去了北邊的西涼城,但夢白黎也是輕煙歌的人,保不齊是在培養地方勢力,妄圖靠著軍隊威懾天倉!”
王大人心下一驚,怎麼今日的攝政王好像有讀心術一般,竟然將他的心思全都猜透了?
王大人忙不迭的點了點頭,正欲跟九闕闡明此時是一個絕佳的時機,讓他不要輕易放過。
九闕卻撩開袍子,一個旋身坐在了寶座上,出聲道:“王大人還想說我應該趁機和她劃清界限,以天倉忠臣的名義將輕煙歌的勢力一舉剷除,少了輕煙歌的皇上不足為懼,只會成為我的傀儡,這天倉從此以後便由我說了算對麼?”
王大人淚眼婆娑的點著頭,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
真好,今日的攝政王總算想開了!
九闕偏了偏腦袋,那嘴角的笑意一點點消失殆盡,只剩下無盡的冰冷,“王大人,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今生非輕煙歌不可?”
王大人那笑容僵硬在臉上。
九闕那好聽的聲音響起,帶著滾滾的怒意,“如今天倉內憂外患,大庸在一旁虎視眈眈,你卻讓我在這時候著手對付自己人,你安得是什麼心?”
王大人這下完全笑不出來了,他腦袋搖的像是撥浪鼓似的,連忙說道:“微臣沒有啊!微臣只是覺得這個機會千載難逢,若是攝政王你此次捉住機會,就能夠奪回屬於九家的江山啊!”
九闕那指尖隨意的把玩著髮絲,好似嘲諷似的問道:“噢?我是九家唯一的血脈,我不著急,王大人你這和九家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又著什麼急?”
王大人被質問著,他只覺得十分的恐懼,驚恐的說著,“我……我只是替攝政王你不值啊……當初……當初可是九家打下的江山啊!”
“誰知先祖病逝,老王爺一時間傷痛不已也跟著去了,那時你還在襁褓,輕家人竟然趁此機會直接奪去你的皇位,若非是老天開眼在短短十幾年間輕家皇上接二連三……”
九闕冷著臉出聲打斷道:“王大人既然如此好心,為何當初我被奪下皇位的時候,你不站出來發聲呢?”
王大人小臉一白,連忙答道:“那時老臣才剛剛入仕……”
九闕那骨節分明的指尖叩在了桌案上,漆黑的雙眸落在了王大人的身上,“這麼說,你是覺得我非要江山不可麼?”
“攝政王難道你不想要嗎?”王大人反問道。
卻見九闕忽而笑出了聲,那是王大人頭一次見到九闕的笑容。
美好令百花都失去了顏色。
他愣住了。
卻聽到九闕清冷的聲音響起:“可是本王如今愛美人勝過江山。”
“啊??”王大人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九闕斂起了笑容,對著一旁的岑彬吩咐道:“將王大人請去池子裡抓魚。”
“是!”岑彬應道,一個箭步走到了王大人的面前,擰起他的後頸就如同老鷹抓小雞一般的輕易,帶著王大人出了宮殿。
“攝政王,老臣也只是一片苦心啊!攝政王你好好想想啊!”
王大人被抓出去的時候,一片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