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鱗淵太子一行人於今日一早離開了天倉。”岑彬走了進來,恭敬的行了個禮,又抬起眼眸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男子,輕喚了一聲,“參政大人。”
九闕那漆黑的雙眸裡面劃過一絲幽光,他坐在窗邊,手中執起一枚黑棋,乾脆利落的落下了子,薄唇輕掀,“我讓你查的事情呢?”
岑彬答道:“我根據主子你的意思去監視那一股勢力,果然如同你所料,鱗淵太子前腳剛走,那勢力便開始在京中活絡了起來。”
九闕頷首,“你下去吧。”
“是。”岑彬悠然的退下,末了還不忘將宮殿的大門關上。
宮殿的爐子里正焚著上等的龍涎香,那清清嫋嫋的青煙冉冉升起,木炭被燃盡後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
坐在九闕對面的男子手中握著一枚白棋,託著腮,皺著眉頭冥思苦想了良久,卻遲遲不落棋子,“你說為何鱗淵太子之前一直潛伏在暗,那股勢力隱隱要退出天倉的意思,怎麼又突然絕地反擊了?”
九闕清冷的眸子看了一眼南宮雲崢,那薄涼的唇瓣微微勾起,“因為窮途末路了。”
“啥意思?”南宮雲崢困惑不已。
九闕卻抿著唇瓣,催促道:“快落棋。”
南宮雲崢抓耳撓腮,不滿的嘟囔了一句,“路都被堵死了,怎麼落棋……”
九闕眼眸上挑,“那就拼死一搏,殺出一條路。”
南宮雲崢隱約覺得九闕這話裡藏話,不過他來不及細想,朝著棋盤上望去,果真看到棋局上有一處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路,他毫不猶豫的落子,嘴角彎彎,“謝啦~”
話落,他悠哉悠哉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剛打算輕抿一口,歇息一陣。
“啪”棋子落下的聲音清脆而響亮。
南宮雲崢定眼一看,那剛剛含在嘴裡的水無法控制的吐了出來,“噗——”
他用手袖擦了擦嘴角,伸出手指顫顫巍巍的控訴道:“你剛剛是故意哄我說有一條生路,實際上你早已想好了殺招!你看你這一落子,我輸的一片慘淡,適才我雖然輸了,但棋盤上還能多一點我的棋子呢!”
九闕氣定神閒的笑了笑,“爾虞我詐,不是很正常麼?”
南宮雲崢一怒,甩袖將棋盤打亂,嘴裡囔囔道:“不下了,不下了,和你這位攝政王下棋每把都輸,沒意思沒意思。”
九闕不可置否,那指尖叩在桌前,探向窗外。
不知何時,那窗外本該一片翠綠的蒼天大樹,眼下已經泛黃,尤其是樹尖的葉片,搖搖欲墜,在秋風中晃了晃,幾乎要洋洋灑灑的落下。
南宮雲崢手中捏著一塊鬆糕,咬了起來,“沒有想到咱們兜兜轉轉,想要找出大肆宣揚公主被退婚的人,最後竟然查到了南安王的頭上!”
那段時間,公主簡直成了全城的笑料。
好好的婚約,連個招呼也不打,就取消了。
可是生生的打著天倉皇室的臉啊。
南宮雲崢又就了一口茶水,繼續說道:“不過為何南安王會認識大庸的人?若非不是因為散佈謠言的源頭在大庸人身上,我也不會到現在才查出是南安王的手筆。”
九闕將視線抽回,落在了南宮雲崢的身上,“南安王早已生出了謀逆之心,搭上了大庸皇帝這一條線也實屬正常。”
“你是說……”南宮雲崢睜大了眼眸。
“嗯,是大庸皇帝的意思。”九闕頷首。